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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等燕玥定下心意,其余的几家寻个体面由头均退回去。
燕玥自然看上了霍家这只金镯子,她往皓白的手腕一套,尺寸大小竟是将将好,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燕玥的心不由自主颤动了几分,听闻霍家很是富裕,倘若她嫁进去了,买一件孔雀翎是绰绰有余。
这个念头正起,听到廊庑外传来婢子的说话声,恍惚提起了端午节的龙舟比赛,燕玥脑海顿时涌上一个跃跃欲试的念头,爹爹不松口,是不是可以从霍家下手,霍玉峰定也想急着把婚事定下来,既如此,不如两个人一起想辙。
无论如何,燕玥决定见霍玉峰一面,成与不成,总归努力过后方才不后悔。
燕玥心中跟着了一团火似的,捏着手镯在屋子里来回走动,那压抑的念头隐隐往上窜,连带心也噗通直跳,今日是端午节,霍玉峰定在太液池。
燕玥胆子原也没这么大,毕竟国公爷的谆谆教导犹然在耳,只是霍家对她的诱惑实在巨大,太子以仁孝著称,三皇子只要不造反,太子根本不可能把三皇子怎么着,蜜罐里泡大的姑娘将所有事情都想得天真。
再说了,她就是出去玩一玩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
燕玥从耳房箱笼里翻出一身不显眼的旧衫换上,匆匆离开了闺房,国公爷只说让她回房思过,又没有禁她的足,徐氏断没料到女儿会私下去会男人,也没交待下人不许燕玥出门,她从角门离开,借口去西北园子里散心,守门婆子也没拦着。
国公府西北有一处破败的园子,这里住着府上一些下人,帮着圈养庄子里送来的鸡鸭猪鹅之类,秀华姐妹自小便在此处长大。
燕玥趁着下人不注意,悄悄从这里溜出了国公府,她拿着银子寻了就近的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让车夫载着她送到太液池西掖门。
国公府将程王世子埋伏在四周的探子给轰走后,程王世子想了法子买通府上丫鬟,燕玥前脚离开府邸,她的行踪后脚被报去了程王世子那。
程王世子听得这消息,顿时眉飞色舞,抚掌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程王祖辈是皇亲,论辈分算皇帝的叔叔,他在军中威望甚高,底下有一帮效死的悍将,年前虽经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过余威犹在,为了安抚其他宗亲,皇帝明面上不能动程王,是以程王世子在宫中依然有几分脸面。
早在燕玥抵达太液池之前,程王世子的人便侯在西掖门,殷勤地上前跟她打招呼,燕玥自小行走皇宫,上来巴结者比比皆是,一时并未设防,随口问比武的锦棚在何处,那做内侍装扮的小厮与一宫女便领着她进去了。
今日太液池热闹,浑水摸鱼的人不少,守卫门禁有所差池也在所难免。
沿湖两侧几乎人满为患,侍卫十步一岗,五步一旗,锣鼓喧天,行人如织,燕玥选了一条
靠里的石径,往最前方的锦棚方向走,她不敢冒然询问霍玉峰行踪,逢人便打听霍玉华所在,就在她路过一片水渍时,那内侍忽然扔出一颗石子击中她膝盖,燕玥噗通一声栽入水泊中。
正值午时,徐氏趁着国公爷不在,遣人去请燕玥过来用午膳,片刻,下人禀报燕玥不在闺房,徐氏大急,也不敢声张,连忙派心腹阖府寻找,后来一路循迹到西北的园子,才知道燕玥偷偷溜出去了,徐氏额头突突直跳,怀疑那傻丫头去寻霍玉峰,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有人递了一封帖子给徐氏,请她去国公府附近单牌楼的一间茶楼会面。
徐氏脸色一阵发青,跌在了软塌上。
她几乎已猜到是怎么回事,怎么办?
单刀赴会,担心中了对方圈套,可偏生国公爷入了宫,燕翎也不见踪影,至于自己那两个儿子,是个不中用的,徐氏思忖再三为了女儿声誉着想,带着心腹婆子悄悄来到茶楼。
薄薄的茶雾缭绕他冷薄的眉眼,程王世子穿着一件澜衫立在窗下朝她作揖,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颇有几分卑躬屈膝,
“劳动国公夫人大驾,是承志的罪过,国公夫人请上座。”
他撩起袖袍往屏风下的圈椅一指。
徐氏面庞如水看着他,心里怒不可赦,面上却不曾露出半点,由嬷嬷搀着往上雍容落座,“小王爷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程王世子裴鑫恭敬立在一侧,徐氏没让他坐,他便不敢坐,拢着袖又行了一个礼,“我的人在太液池发现了玥儿小姐,玥儿小姐出去寻霍玉峰,半路走得急,一下子栽在水泊里,如今人被安置在太液池林内一间阁楼,我遣了婆子正看着她,我不敢见她,怕坏了她的名声,只得请国公夫人商议该如何处置为好?”
裴鑫子语气毫无波澜,徐氏却听得这里头暗藏的波涛汹涌,她并没有怒色,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接过嬷嬷递来的茶盏,慢腾腾喝着,并没有立即接话,
裴鑫看到她这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底气,心下也不由捏了一把汗,若今日坐着这位是燕翎的亲娘,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后宅里但凡继母与原配嫡子关系总不那么融洽,裴鑫又从燕家下人打听到宁晏与徐氏貌合神不合,才敢行此冒险之策。
只是今日一见,方知这位徐氏非等闲人物。
徐氏浅酌几口茶,笑着问,“世子今日之举是程王爷之授意?”
裴鑫连忙道一声岂敢,“夫人海涵,我也是偶然撞见,并非有意,毕竟老夫人您也晓得,这大小姐是自个儿跑出来的,不是别人逼着她出来的。”
徐氏神色不变,“世子将底牌亮出来,我可没功夫跟你闲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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