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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得近些,再近些,贴着身子往前倾,一墙之隔,她对于他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她乌黑鬓发隐隐散出海棠花的香气,抹了发油,他却下意识觉得那香味是从她肌肤下散发出来的。
只恨不得能凑近嗅嗅。
动作停顿,他想起什么,恐怕唐突了佳人,当即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嫌太远,又往窗前挪半步。
这一眼,便是半个时辰。
晚风吹晕红霞,暮色渐染花树,窗头青衫倚。
幼清睡眼惺忪,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窗外站着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的瞬间,当即垂下眼眸,声音柔柔的,“王爷来了。”
简单四个字,犹如仙乐丝弦,听得人耳朵都软了。
德昭朝她点点头,转身从侧窗迈入屋内,掀幡帐,撩珠帘,一步步,终是来到她身旁。
“我来给你送信,姜大托人递的。”
“谢谢王爷。”
她接了信,并未着急看,而是按照王府规矩,执壶为他沏茶。
德昭将目光从她身上,亦可能藏住内心的兴奋,打探屋内摆设,压低声音,轻描淡写:“住得可还好?”
“多谢王爷关心,我住得很好。”
幼清恭敬将茶递过去,宽袖下露出的一截子皓腕如凝霜雪。
德昭余光偷瞄几秒,而后又快速移开,“你先看信,不用顾我。”
幼清这才坐下来拆信,认真看起来。
神情由淡然变成喜悦,看到最后一行,她眼底的欢喜几乎满得溢出。
德昭假装不知情,问:“信里说了什么,你这般高兴?”
幼清前倾,指着信上忸怩的字,笑道:“姑父说,他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昨天还去花地里栽树了。”
德昭放下茶杯,“你们家这般景况,不如雇几个人,专门栽花种树,你姑姑姑父在旁盯着即可。”
幼清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信折起来,放入木匣收着,回身道:“我们家的银子都花在买花地上了,之前看诊的花费大,家里基本没剩几个铜板,只能管个温饱,雇不了工人。”
德昭当即道:“你要多少银子只管同我开口,不,不用向我开口,你直接去账房拿,缺多少拿多少。”
他的语气非常焦急,生怕她不领他的好意,“干脆这样,府里的银子都交到你手里,你来管。”
幼清哪里肯应,她看帐算账就已经够耗费心力,若再接管银子的事,当真就要累死了。
她委婉告知他,她能力有限,做不来这事,也不能应这事。
“是我考虑不周。”
德昭只好将话收回,这会子脑子清明了,知道她肯定不要他的银子,遂想换种方式相助。
“祁王府和郡王府在城西建宅子,两家都需要园林布置的花树,按一贯的规矩,都是现付一部分定金,你家拿着这份银子去雇人正好。”
幼清微微皱眉,“我家做的是小生意……”
德昭道:“我替你们作保,只管让你姑姑姑父放手去做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再婉拒,颇有几分不识好歹假做清高的意思,幼清思考数秒,而后大方应下。
“谢谢王爷。”
她的腰软软的细细的,弯下去行礼时,身姿柔美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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