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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国公夫人抬头看了看,不知道哪家的公鸡正在打鸣。
夜半三更的,黄鼠狼都还在偷鸡呢!
你来我床前敲木鱼上香诵经,知道的是尽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灵堂超度呢!
扈国公夫人只觉得自己个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你这是做什么?有天不亮就来尽孝道的么?你瞅瞅看,这会儿的功夫,连鸡都没有起。”
陈望书竖起了耳朵,一脸无辜的指了指东方,“母亲,这全城的鸡都在打鸣了,祖逖同刘琨闻鸡起舞,乃是佳话。
国公爷一身铁胆,边疆挂帅,我等晚辈,自当效仿才是……”
“望书听到母亲让望书寅时来请安,心中狂喜。
母亲不亏是将门女眷的典范,我们虽然身为女流之辈,不懂武功,但也当同武将,同家中男子一般,闻鸡鸣而起!”
“有这等家风,有这样为表率的母亲,我们扈国公府何愁不百年昌盛!”
扈国公夫人被这一顶顶的高帽压得发黑眼晕,她张了张嘴……不仅无从辩驳,甚至一股豪情油然而生,觉得自己就应该抛弃高床软枕,寅时起床是怎么回事!
陈望书说得慷慨激昂,重重的拍了拍扈国公夫人,那掌风,简直就是虎虎生威。
“母亲,你放心。
望书定当风雨无阻,每日寅时都来给母亲请安!
望书不会武,只读过几日书,略认识几个字,看得懂那女戒女则。”
“母亲若是嫌这木鱼敲得太过扰人,那望书可以在窗外给您读女戒女则!”
扈国公夫人感觉一口老血咔在喉咙里,不是……今儿个一日烦人不说,她还想要日日都来?
陈望书是个年轻小姑娘,她便是三日不睡,依旧能够活蹦乱跳,肌肤吹弹可破的。
可她就不同……怕不是一个月下来,就跟菊花在脸盘子上开炸了一样,没法看了!
而且,扈国公夫人看向了陈望书,她双目坚定,像是要英勇就义一般,就差把我看谁先磨死谁写在脸上了!
“县主一片孝心,那当真是感天动地。
不过我们大娘子,并非是那等苛责人的婆母,虽然说晨昏定省那是规矩所在,但她天生好清静,平日里便是府里的公子哥儿,也几乎不叫他们的行礼。”
扈国公夫人一腔火不知道往哪里撒,她身边那个黑痣长毛的老嬷嬷,立马又出来找补了。
陈望书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
礼不可废!”
老嬷嬷也不恼,不徐不疾的说道,“再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大娘子最是心慈,而且在玦哥儿求娶县主的时候,那是同亲家夫人保证过了的,要待县主像是亲闺女一样。”
陈望书果断的又摇了头,“母亲慈爱,那望书就更应该孝顺母亲才对!”
老嬷嬷一梗,没见过不让她来请安,她还非求着来晨昏定省的!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扈国公夫人,又笑道,“县主读过许多书,当是知晓,顺从乃是最大的孝顺。
大娘子喜静,晨起也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希望县主好好的照顾玦哥儿便是,不用过来请安了。”
陈望书看向了扈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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