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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此话却并不适用在李三顺身上。
连番杠上开花折磨下来,人只剩下半口气躺在床上。
额头上即便抹上了御赐的疗伤圣药,成效却不大,脑门上那个十分醒目碗口大的洞,看上去让人胆寒。
往日受他打击穿小鞋的宦官们,平时也只敢私下咒骂几句,此时自是不会凑上前去照料,没落井下石,踩上一脚已是大善。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意,都躲得远远的,准备见机行事。
那些平素与他关系亲近的太监知情的无不慌了手脚,垂头丧气,以泪洗面,没有圣谕,他们不敢私自去请相熟的太医,不知内情的,也没一个脑子傻的,见了这样的情势,哭丧着脸围在一边,只干嚎不掉一滴泪。
月上中天的时候,哭累得太监们东倒西歪的或坐或躺或依的团在他房间内,不消片刻功夫就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阴寒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一下子惊醒离他最近的一个太监。
这个太监一个激灵,精神抖擞的冲上前看看是怎么一个回事。
险些吓了个屁滚尿流。
只见李三顺双目怒瞪,直视着窗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一只孤独饥渴的草原野狼,眼冒莹莹绿光,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凶狠的扑过去,给猎物致命一击。
太监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到,犹豫了下,看了下四下胡乱躺了一地的人,呼噜声虽浅,不过确是真真实实听得见,多少可以壮点胆子。
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惊喜莫名,满脸激动:“谢天谢地,大总管你终于醒了。”
李三顺收回视线,落在他泪水斑驳的脸上,布满血丝猩红的眼睛在夜里看过去很是阴毒,阴森森道“哭什么哭,有这嚎丧的功夫还不如去办点实在的事。”
太监收了泪,噤了声,万分殷勤的上前准备扶他起来。
手刚伸过去,就见李三顺脸上狠毒之色一扫而空,面色衰败,眼神涣散,唬的太监一个惶恐,往后连连倒退几步,纳闷总管这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的困惑也困扰着李三顺,神色慌乱,显然不敢置信,额头剧痛倒是可以感觉得到,大半个身子麻木,半分力气也使不上,动弹不得。
李三顺转了转活动自如的脑袋,不死心,用足吃奶的劲,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半点知觉也没。
一声凄惨的哀嚎,穿透天际,回响在寂静的深宫内苑,似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无力回天的嘶鸣,继而声音似乎被谁生生掐断,没了声响。
惊骇的屋内一水儿太监立时睁开眼睛,惊恐万状,连滚带爬,面面相觑不已。
万一李总管有个好歹,一命呜呼,上面开罪下来,饶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该如何是好。
互相看了一眼,鼓起勇气上前,只见他双眼浑浊不堪,像极了一潭死水,透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李三顺忽然将头转了过来,视线撞上他们来不及收回的打量,令屋内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冷汗涔涔,李三顺的声音沉闷又尖锐,仿佛老旧的风箱一般:“快去放把火将那个贱人住的飞羽宫给烧了。”
眼里的杀意蒸腾翻滚,表情扭曲阴毒,像极了地狱里的厉鬼,显然理智全无。
诸位太监听言,脸色煞白,不约而同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李三顺桀桀冷哼:“一群窝囊废,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以为我疯癫了吗看着我今儿失势,迫不及待的想和划清界限,另择主子巴结讨好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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