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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赵定安就爆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凭什么!
你当爷没有钱么!”
李明赢也蹦起来道:“什么狗眼看人低,信不信老子这就拆了你家的楼。”
其余兄弟们也慢慢站起,敞开的马皮上衣里露出强壮的肌肉,一个个凶光毕露,有人还摸住了刀柄,小二吓得面无人色,差点就跪下了,哭丧着脸道:“各位大爷别难为小的了,小的有一万个胆也不敢瞧不起大爷们啊,只是这解元老爷实在惹不起,掌柜的刚才说了,这一桌酒席帮各位大爷打包带走,分文不取,还请大爷见谅啊。”
十三弟名落孙山,出来喝点小酒散心居然也被人赶出来,兄弟们满肚子怒火,打定主意不走,就连平时最识大体的元封也端坐着不动,道:“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凭什么让我们走。”
这会掌柜的也跑过来了,这一桌客人都是带着刀子的年轻后生,他就怕店小二不会说话惹恼这帮人,掌柜的说话就是漂亮:“实在对不住各位爷了,其实解元老爷昨天就预订了小店,小二不清楚情况才请各位爷进来的,这事是小店做的不对,酒席马上给爷们用食盒装着,派人送人府上,另外还请各位爷改日赏脸来小店,鄙人做东赔罪,各位爷看这样可好?”
人家已经做得很到位了,再纠缠下去就是纯粹找茬了,十八里堡人本来就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除了几个脾气倔的兄弟之外,其余人都有点活动了,此刻孟小冬站起来道:“别坐着了,把饭菜带回去吃,饭钱照样给,咱们十八里堡不差钱。”
孟小冬是孟叶落的姐姐,又是赵定安的未婚妻,十三太保的大姐头,谁敢不听话,大伙一言不站起来就走,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付了饭钱,掌柜的感激的直鞠躬:“原来是十八里堡的好汉爷们,没说的,小的承各位的情,赶明儿自去府上赔罪。”
一行人出了雅间,正往楼下走,下面走来一群书生,方巾长衫手拿折扇,走路一步三摇,正好和楼上这帮身穿黑色马皮褂子的粗野汉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书生们倒也彬彬有礼,主动停下脚步等楼上的人先下来,前面几个面皮白净的书生将目光投在孟小冬脸上,孟小冬脸上一红,低头走了过去,十三太保们恶狠狠地回瞪过去,但是却没有飚,如果对方是地痞流氓贩夫走卒,他们可能已经挥拳打过去了,可面对读书人,大伙还是给他们留了面子。
直到十八里堡人走出酒楼,被众书生簇拥着的白面公子才收回目光,啧啧叹道:“好一朵海棠花啊。”
旁边有人接口道:“可惜插到了马粪上,解元爷别伤怀了,来来来,咱们喝酒去。”
一行人进了包间,过了一会走出个小厮,来到柜台前问道:“掌柜的,先前那伙人什么来头?”
掌柜的不敢隐瞒,实话实话,小厮点点头,又上楼去了。
同福客栈的上房内,孟小冬正帮弟弟收拾着行李,桌上摊着一摞字纸,孟小冬拿过来端详着,虽然她不认识字,但也能看出这一行行的蝇头小楷写的工整秀丽,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孟小冬没上过一天学,自幼就帮家里干活,砍柴种地烧火做饭带弟弟,老天开眼家里终于出了个秀才,大家都说此番定然能高中解元,可是不但解元没捞着,连举人边也没沾上,兄弟们的议论她也听到了,自家小弟是被人挤下来的,这世道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正在暗自垂泪,忽然房门被踢开,几个彪形大汉窜了进来,为一人指着孟小冬道:“没错,就是她!”
一口麻袋便迎头罩了过来,将孟小冬套了进去,麻袋口拿绳子一扎,往肩膀上一抗,这就下楼去了,孟小冬拼命地扭动挣扎,满客栈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几个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人,竟然无人出声。
元封等人拎着酒坛子,在外面寻了个敞亮的拉面铺子,在大棚底下开怀畅饮了一番,每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在回来的路上还抱着酒坛子喝个不停,孟叶落更是醉的不轻,走路都跌跌撞撞了。
回到同福客栈,里面的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看到他们回来,竟然闭口不言各自回房去了,元封立刻就感到不妙,几步窜上楼去,房门大开,行李摊开摆在床上,地上散乱着十几张字纸,而孟小冬已经不知去向。
赵定安的头一下子就懵了,当即大喊道:“小冬!
小冬!
你在哪里!”
客栈里鸦雀无声,秀才们都透过门缝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帮粗野的汉子,李明赢径直踹开旁边房间的门,将里面的人揪出来质问道:“你们看见孟家大姐哪里去了么?”
那秀才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