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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喝完水的孙宏杰把搪瓷缸子往小桌上一顿,语气愤愤然,但旋即话锋却是一转:“不过那位郭怀胜鄙视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厂建厂这么多年连一条钢船都没造过,贸贸然的说造船的确有点开玩笑……”
“我说你个孙二愣子,到底站在那头的?”
孙宏杰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城怼了一拳,孙宏杰尴尬的挠了挠头,却依旧不肯松嘴:“我说得也是事实,清淤船什么样你见过吗?”
“我……我……我当然见过!”
“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
“在我爷爷的画报里,怎么了?”
贺城被孙宏杰问得理屈词穷,本来十足的气势去了七分,看到这一幕的蒙建业也不禁叹了口气。
难怪会被人郭怀胜给鄙视,奋进厂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如今整个厂连一座像样的船坞都没有所有船只能在露台搭建的临时船坞里维修。
至于正规的造船门机更是一台也没有,吊装材料只能用人力驱动起重葫芦来完成。
加工车间的机床到是有几台,但基本上都是其他厂使用过的二手设备,加工精度无法保障不说,故障率还极高。
至于人员就更不用说了,眼前这两位奋进厂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居然连清淤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可想而知其他职工基本情况了。
基础设施差、关键设备欠缺,一般设备老化,一般职工技术水平低缺乏基本修造经验,如此种种积累在一起,也就怪不得申达民一门心思想要转产。
“小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蒙建业只是拧着眉头半天不说话,梁明秋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我?”
蒙建业看了看帅到有些欠揍的梁明秋,又瞧了瞧同样看向自己的贺城和孙宏杰,突然灿烂一笑:“我怎么想?当然是不想下海当劳力了,吃力不讨好,我可不干。”
“那咱们继续造船?”
梁明秋继续问。
“那是当然,厂长都被人打脸了,咱们有责任帮他老人家打回去!”
蒙建业一脸的大义凛然。
造清淤船!
当这个动词成为一个消息,在奋进厂周边传开时,所有人都震惊了,特别是对奋进厂知根知底的船舶修造作坊,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旋即便哈哈大笑,他们的想法跟郭怀胜一样,一个只会造水泥船的半吊子船厂,居然要造钢结构的清淤船,这事儿怎么听都跟笑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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