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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把小刀子,在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割他的肉,疼痛倒并非难以忍受,难受的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块块割下来,那心惊肉跳的感觉。
咬咬牙,他在一瞬间做了决定。
“我答应你。”
柴立新睫毛微垂,眼神晦暗。
西瑞尔仿佛看到一头桀骜的野兽,终于低下了头颅。
他夸张地松口气,心里头大石落地。
“太好了!
我现在就叫人进来给他清理一下伤势。
等睡美人醒了,我需要你从他口里尽快问出名单的下落。”
柴立新安静片刻,突然开口问出声:“如果许不愿意说呢?”
西瑞尔眯眼。
他打量着正安静待在柴立新怀里的许,完全看不出他和之前那个拒绝任何人靠近的疯子是同一人。
咧开嘴角,他轻笑道:“柴,别担心。
我有预感——他会告诉你的。”
……
深夜十二点。
黑暗的海面上,月轮高悬。
柴立新从舷窗的窗口向外望,海水暗沉,一望无垠,月光洒在上面,偶尔才会反射出微弱的银光。
许和他失踪已近十一个小时。
许家的人这时应该早就收到消息,有所行动。
望着眼前平静的海面,柴立新知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许家人还没查到西瑞尔或幕后主谋,那么自然就不可能找到他们。
眼下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
老天爷和他开了个恶意的玩笑,让他不断在二十四小时里重复同一天。
现在柴立新却暗暗庆幸,再过几个小时,只要等天亮,一切就又能重头再来。
柴立新垂下目光。
许弓着身,脑袋搁在他腿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他背后及手臂挠破的伤口都已重新上药包扎,十根手指也分别被裹上干净的绷带,这时,许的右手正与柴立新十指交缠,不愿松开。
柴立新看了一会儿,伸出另一只手,替他掖了掖从肩头滑落的毯子。
在他强烈要求下,西瑞尔才勉为其难,答应把许从那间什么都没有的囚室转移到其他地方。
眼下这间舱房依旧简陋,但至少有床有被褥,不再光是又冷又硬的墙和地板。
房里很安静,除了柴立新和许的呼吸,就只有轻微晃动的海浪声。
但静谧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
从外面锁上的房门“喀嚓”
一声,接着,身材魁梧的西瑞尔推开门,他身后跟着体格瘦小的麻子,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醒?”
西瑞尔一进门,就十分话痨。
麻子则完全相反,分外安静。
他轻轻放下手里的托盘,从里面挑出工具,麻利地替许检查了一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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