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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俞蕴之还不清楚已经有人将主意打在她身上了,不过她即便知晓此事,也没有应对的法门,毕竟太子妃的位置着实是太过特殊,将眸光放在东宫的也不在少数,只消楚尧不生出岔子,日后定然能继承大统,届时她便是大乾王朝的皇后。
一晃又是三日,这日将将过了午时,俞蕴之身子疲乏的紧,便先回到寝殿之中小憩一会子,而辛夷则是守在寝殿外头,生怕旁人谋害俞蕴之。
小十一由乳母刘氏照看着,此刻也被放在床榻之上,水碧色的锦缎襁褓衬得这娃儿更加可爱,小拳头一松一紧,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因着天气着实是闷热的厉害,刘氏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径直落座于床榻之上。
此刻这间卧房之中并无旁人伺候着,只留下刘氏以及小十一。
微微蹙了蹙眉,刘氏抬手抚过丝滑的锦被,心下也不由生出一股子不平的想法。
身为皇长孙还真是好命数,日日居于这般富丽堂皇的地界儿不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狠狠的瞪了一眼略有些茫然的小十一,大抵是因着暑热的缘故,刘氏也不禁有些犯困,径直仰倒在床榻之上,不多时便睡去了。
因此,她也未曾发觉,自床榻下头涌出一阵青烟,缓缓逸散在寝殿之中。
迷香的药性连刘氏一个成年妇人都能迷倒,之于小十一这不满周岁的娃儿,更是难以承受。
此刻小十一面上便现出一丝青灰之色,其原本身子便并不如何,近日方才调养的好些,眼下再因着迷香的缘故,更是难耐的紧。
刘氏此刻已然陷入昏迷之中,自然是人事不知。
陡然,床榻下头蹿出一道身影,着了一身儿藕粉色的宫人服制。
这宫人模样生的倒是年轻,约莫十六七上下,也算不得出挑,仅能称得上清秀罢了。
清秀宫人缓步站起身子,凤眸之中现出一丝冷意,淡漠的瞧着昏迷不醒的小十一,仿佛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这宫人对小十一没有半分怜惜,径直抱起裹着水碧色襁褓的娃儿,确认其不会突然醒来。
这才自宽大的袖襟之中取出一巴掌大的瓷瓶儿,其内盛满了青紫色的榉树皮汁,将榉树皮汁倒入掌中,均匀涂抹在手掌之上,而后这宫人抬手掐住小十一的柔软的颈项,也未曾用上多少力道。
待到掌中的榉树皮汁尽数沾染在小十一雪白的皮肉上时,宫人取出锦帕,以铜盆之中的清水沾湿,将小十一脖颈处沾染的青紫色汁水给径直拭去,露出了微微泛红的肌理。
涂了榉树皮汁之后,一开始并无大碍,但在两个时辰之后,这人的皮肉便会现出青紫瘢痕,仿佛被人生生掐死一般。
涂了榉树皮汁,小十一大抵有些不大舒坦,便径直晃了晃娇嫩的身子,轻咦一声,却也未曾醒来。
这般娇憨之态,也未曾打动这名冷心冷血的宫人,只见其指缝间陡然划过一丝银光,定睛一看,方才发觉这是一支极为细长的银针。
径直将小十一放在八仙桌上,宫人微微弓起身子,抬手抚摸着小十一带着柔软胎发的头顶,待摸到一处柔软的地界儿之时,方才将这支银针缓缓往其卤门之中扎去。
将将出世不久的娃儿,卤门也未曾闭合,被银针穿透之时,便仿佛捅破一层宣纸一般。
小十一身子不断颤抖着,可惜被堵住了口,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喊出声,只得闭着双眸,无助的默默泣泪。
待到银针整根没入到小十一的卤门之中时,这孩子终于停止了挣扎,眼泪沾湿了宫人未曾涂满榉树皮汁的左手,让其不由有些晃神儿。
不过事已至此,孩子也断了声息,由不得她后悔。
抬手探着小十一的脖颈,发觉这娃儿的脉搏彻底停了之时,宫人猛一用力,扼断了小十一颈子。
因着娃儿先前已然去了,所以即便颈项被扼断,也未曾现出半点儿瘢痕。
事情已然办成,宫人径直将襁褓整理仔细,而后拔出了那根造孽的银针,将之放到原本的位置,随即再按了乳母刘氏的人中一下,只听乳母刘氏闷哼一声,眼皮微微动了动,显然是即将醒来。
见状,那宫人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寝殿之中,赶忙自窗棂之中翻身而出,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乳母刘氏半点儿端倪也未曾发觉。
刘氏发觉自己睡着了,心下不由有些惶恐,俞蕴之在午睡之后,总会要瞧瞧皇长孙,也不知时辰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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