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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之下,男人们在挖坑。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一种沉闷的心情挖坑。
以往每一次挖坑的时候,要么是为了引水,要么是为了泥陶,那都是为了生活而劳作,汗是甜的。
如今,却要将尸体埋葬,心是苦的。
墓葬之地就在存在的北边,以前都是一把火烧掉,这一次桦却希望得到陈健族人的帮助,让他的亲人埋在土里,将来会将仇人的血滴在上面。
一个深深的笔直的土坑挖成,四个人被抬进了坑里,陈健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一切。
四个人被摆成了侧卧躺着的动作,身体弯成一张弓,就像是侧躺着睡着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睡,安详而又没人打扰;又像是初生的婴儿蜷缩在母亲的腹中,或许会有新生。
桦蹲在地上,离开了族人他一无所有,但他还有手。
于是他捡起了两块石头,用力撞碎摔出棱角。
找了树枝长草,捆扎成四柄简单的石斧,放在了族人侧卧的怀抱中。
让四个族人用手抱着这柄简单的石斧。
他不知道族人死后会去哪,只是知道石斧可以抵御野兽,可以杀掉敌人,也可以砸碎榛子核桃。
或许到了那个世界用得上,要是没有石斧遇到了敌人可怎么办呢?
最后看了一眼族人,抓起一把草木灰,轻轻洒在了族人的身上,低沉地哭泣着,将土盖上。
看看四周,自己身边只剩余了三个亲人,再无其他。
许久,他和三个族人就那么蹲在土堆旁,默默不语。
陈健叫走了族人,让桦和那三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
榆钱儿紧紧地挽着陈健的胳膊,一步都不敢离开。
白天听桦讲了族人的悲惨,那个死掉的妹妹让桦印象深刻,情之所至,虽然言辞简陋,却让榆钱儿仿佛看到了那一幕。
陈健拉着榆钱儿的手道:“别怕,你还有哥哥呢,有我们在,谁也伤不到家人们。”
榆钱儿点点头,可还是不松手,陈健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似乎只有这样才让她安心。
不止是她,很多族人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陨星部族虽然毁掉了松的部族,可因为远,也因为松不善言辞只是闷头等待,远没有今天这般让她们心悸。
陈健看这样可不行,只好说道:“今天不要烧陶开地了。”
带着族人来到了村庄后的山崖边上。
这道山崖正面的斜坡有将近七八十米宽,上面是天然形成的悬崖,当初选择在这里安家一是怕洪水,而是为了今后的防御。
本来并不着急,但桦族人的事让他有了担心,如今的一切都太脆弱,只要死掉几十个人,可能就要重头再来。
走到山崖前的斜坡上看了看,和族人们说道:“在这里挖一条深沟吧,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只要吃得还够,别的都可以停一停。”
挖沟是为了防御,本来他想把整个村子围上的,只是以现在的劳动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庞大的工程。
不需要取直,不需要太深,将所有的土都堆到靠近山崖的那一侧。
下午时分,桦和那几个人也过来了,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背着土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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