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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尉一（第1页）

前世她临死都未能搞清楚郑亦为何能够入主东宫、登基为皇，当然不仅仅是娶权相之女，背后定然有许多因素，而她和郑亦的联姻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郑亦的出身在皇子中算底层，何以先后取得齐皇欢心和百姓爱戴；本该是东宫第一人选的容王，为何与皇位擦肩而过……庄胭珞越想越乱，脑袋隐隐作痛，她痛苦低吟一声，捂住了脑袋。

锦瑟连忙搀扶着她，慌张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帮你探听消息便是，只是荆州天高皇帝远，恐费时日。

只是你打听荆州案为何。”

取了梳妆台上的花氛精油替庄胭珞按摩脑侧，指法舒缓，栀子花的馨香令庄胭珞周身一松，不多时，栀子花香盈满室，香味醇厚，不骄纵。

庄胭珞吐出一口郁气，道：“你从何处寻来的？真好闻，气味浓郁，恐怕没三日都无法消散。”

她也该随身携带一盒，味道香甜馨香，不矫揉造作，比西市兜售的刺鼻得头晕的异域香水好闻多了。

锦瑟笑了笑道：“我自制的，取栀子花晒干，研磨成粉，加入精油中熬煮数日，待花香浸透，置凉，倒入盒中，携带方便。

你若喜欢，我送你一盒便是。”

仔细记下步骤，庄胭珞道：“我记着了，等回府做别的香味，茉莉、荷花、桂花。”

“你喜欢这些稀奇玩意……”

锦瑟按的手一顿，道：“数月前，西域舞姬至京华，在西市摆了许多奇装异服，我特地为你买了套水袖舞服，想着你会喜欢，可惜一直没机会给你，好巧今日你来了。”

锦瑟有些心不在焉，匆忙起身，手上不稳，撒泼了精油，顿时浓郁香味缠室，她懊恼地惊呼，慌忙去收拾，庄胭珞矮身帮收拾，锦瑟腾出位置，往后退，又不小心打翻了梳妆台上的金钗步摇，乱得一塌糊涂。

锦瑟气馁地道：“罢了。”

不去理那些杂什，步入室内，差点被绊倒，室内又是一阵窸窣。

庄胭珞抱膝坐在美人榻上，靠着大迎枕，思绪再次飘远。

方才入门前锦瑟姐姐的琴音断续入耳，想来是心事纷扰，无法静心。

太初三年的锦瑟姐姐遭遇了什么，在庄胭珞脑海中只得模糊不清的印象，大约是家人身染顽疾，诊费高昂，锦瑟姐姐又是心高气傲之人，拉不下脸向她借。

锦瑟怕是为了此事烦忧。

抱着膝盖，庄胭珞琢磨着有什么好法子能援助锦瑟又不被察觉。

正出神，锦瑟已寻见了水袖舞服，出得室外。

细碎铃铛声响，锦瑟微笑展开茜素红的水袖舞衣，襦裙款式，整衣是由轻纱所制，类似海天霞色衫子，似白微红，雅中微艳，袖口、腰间绣满一圈蹙金小铃铛，流仙裙摆仙气飘飘，乍看像中原人的服饰，看细节便明了是西域特色。

舞衣活泼不奔放，内敛不矜持。

庄胭珞忍不住上前几步，触摸着柔软的纱衣质感。

以前真的是很喜欢这些明快鲜艳的衣服，像七月的阳光，灿烂明媚，足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现在呢？或许是在黑暗中呆久的缘故，她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不再如从前那般炽热，更愿意好整以暇地在角落里看戏，而非做戏子。

她的手缓缓垂下，朝锦瑟笑道：“我很喜欢，多谢。”

换作从前，她一定会咋咋呼呼地冲上去抱住这件舞衣，兴奋得手舞足蹈。

锦瑟似乎没有察觉异样，将舞衣包了起来。

庄胭珞和锦瑟聊了些琐碎的事情，眼见着逼近午时，想到还要去看包子，遂起身告辞。

告别锦瑟，庄胭珞行至容王府，恰巧碰到小七，他正要出门，庄胭珞眼睛一亮，冲上去揪住他，“小七小七，你要去哪？你家王爷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