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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画室我慌不择路地往外逃,一直跑到人流密集的地方我才停了下来。
刚才精神一直紧绷着,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狼狈:头发散乱,袖口被扯烂,高跟鞋早就跑丢了,脚底已经磨破。
四周都是人,来往的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狼狈的我,我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怕他们从我这凄惨的模样中看出我受过什么样的凌辱。
我朝着人少的地方逃,挑僻静的路走,一直走到公园里没有人的大湖边。
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我怔坐在原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惶然间抬手一摸脸颊,都是泪痕。
大脑钝得无法思考,脚底却是火辣辣得疼,我狠狠地擦去泪水,谁知这下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了!
我痛恨陈置玉,痛恨五年空壳般的婚姻,痛恨当初那个被蒙蔽了双眼的我。
如果不是当初的我瞎了眼,今天怎么会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越是安静下来,心酸、委屈就越是强烈,小声的抽泣慢慢变成了哽咽,最后索性大哭了起来,反正这里是河边,就算哭得凄惨也没人知道。
我蜷曲起膝盖,把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心想如果有蜗牛一样的硬壳就好了,起码当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地方可以让我躲起来舔伤口。
正当我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靠近,把什么东西扣在了我的头上!
或许是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缘故,我竟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还没从陈置玉带给我的阴影中缓过来,被人一扣我立刻条件反射地用手肘向身后重重一撞。
身后有人闷哼了一声,迅速躲开,我转过头去只看到将自己裹在黑色中的高瘦背影。
他背对着我匆匆朝着一条石子小路走去,黑色的连帽衫,黑色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球鞋。
他用黑色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仿佛行走在一片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目送着他穿过一片低矮灌木丛,我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头顶,原来是一顶鸭舌帽。
他笨拙地将鸭舌帽盖在我的头上,好像把自己的黑色世界裁下一块,让我得以躲藏。
顺着他行走的方向看去,我在灌木丛的另一边看到了支起来的画架和调色板,这位多半是来湖边采风的。
素不相识之人的好意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同时也为自己过激的反应感到脸红。
经过这么一番插曲,刚才惊慌失措的感觉也被冲淡了不少,想到刚才痛哭的窘态都被人看到了,我没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于是压着头上的鸭舌帽往回走。
在身上没钱又没手机的情况下,还好朋友的号码我总算还记得一个,在便利店里拨通了王沁的电话,不出二十分钟,她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便利店门口,扬手扔给我一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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