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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博到底年岁大了,眼界气度都非常人可比,今日趁机重创秦源,无非便是不欲让这厮再插手军中之事,否则若是秦源再生出谋逆之心,该如何是好?因此缘故,俞博这才将计就计,大庭广众之下,抛却了自己的颜面,狠狠对着秦源出手。
不过此举还是包含了些许私心,不说秦源先前为难过蕴之,且将秦国公府逼到了十分逼仄的境地,此刻给这厮一个教训,也算是恩怨两清了。
冲着楚尧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俞博到底是老当益壮,中气十足的开口道:“回陛下的话,此事都是老臣的错,若非兵部尚书与太史令想要护着老臣,也不会在朝堂之上闹出这等荒唐之事,还望陛下只责罚老臣一人,宽恕了兵部尚书与太史令的罪过罢!”
楚尧此刻已然清楚了事情经过,不过他却佯作不知,剑眉紧拧,冲着俞博反问道:“护着秦国公您?难不成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想要伤着咱们大乾王朝的国公爷?”
俞博未曾应声,只是恭谨的低垂着头,这幅默然的模样,与先前教训秦源的矫健身手全然不符。
偏生俞家人都生了一副光风霁月的好样貌,即便俞博年过六旬,再一干上了年岁的老臣之中,仍旧是最为出挑的。
倒是一旁立在文臣最前头的右相穆恒开了口,只见穆大人冲着陛下行了半礼,兀自出列,声音不急不缓,说道:“陛下,先前因着太尉秦源与秦国公一言不合,所以便打算对秦国公出手,而兵部尚书与太史令则是因着拳拳孝心,不忍老父受辱,这才出手了,还望陛下宽恕兵部尚书与太史令的罪过,毕竟此事与他们无关,事情是因太尉大人而起,又怎能让旁人平白无故的担了罪过?”
都说文臣生了一张铁嘴,嘴唇一开一闭,就能将死的说成活的,颠倒黑白的功力真真厉害的很。
此刻秦源虽说模样瞧着凄惨,但到底也不过只是皮肉伤,也未曾昏迷过去。
眼下将俞博穆恒的说辞收入耳畔,当即便怒极攻心,又呕了一口血出来,抬手颤巍巍的指着俞博,瞪大眼眸,眸中满布红丝,气的浑身不住颤抖。
还未等秦源说出什么,他的身子便有些受不住了,径直昏迷过去。
将此番情景收入眼底,楚尧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之感,冲着身畔的内侍吩咐一句:“将太尉大人带到偏殿之中歇息,再请来吴太医为太尉大人诊治一番。”
听得此言,楚尧身畔的大内总管自然是不敢违拗陛下的吩咐,登时便派了两个小太监搀扶着昏迷不醒的秦源,将太尉大人给送到了偏殿之中。
等到再也瞧不见秦源的身影了,楚尧蹙着剑眉,思量了一会子,冲着诸位朝臣开口问了一句:“诸位爱卿,今日之事到底孰是孰非,还望爱卿能各抒己见,好让朕给诸位一个交代。”
楚尧偏心秦国公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刻即便这厮如此开口,又有哪个敢真‘各抒己见’,若是惹怒的当朝陛下,恐怕也会落得李成御史那般下场,平白损了声名与官位,真真凄惨的很。
等了一刻钟功夫,都无人敢开口。
楚尧一挑眉,带着薄茧的食指轻叩在龙椅上头,淡淡开口道:“既然各位爱卿对此事都无异议,便听朕开口罢。”
“太尉秦源在金銮殿上欲要对秦国公出手,以武将之身为难文臣,当真是极为不妥。
而兵部尚书与太史令孝心可嘉,虽说伤着了太尉秦源,但却并非无故为之,实乃情有可原。
如此便罚俸三月,以为惩戒。
之于太尉秦源,在金銮殿上生事,虽说伤重昏迷,但仍不能免除其错处,令其于太尉府反省三月,想来便不会生出这等扰乱朝纲之事了。”
此刻立于金銮殿之上的朝臣不由腹诽,在数十年之前,谁人不知秦国公俞博也是行伍出身,虽说身为世家公子,偏生入了军中,且还在大军之内博了一个骁勇的名声,难不成陛下都浑忘了?
即便心中转过此番想法,诸位朝臣也没有一个敢提点楚尧的,省的被圣人记在心中,不止影响日后的前程,恐怕便整个家族都给带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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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蕴之处于关雎宫中,一开始听得福海禀告,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毕竟以父亲祖父以及二叔的脾性,怎会在朝堂之上对太尉秦源出手,此举之于整个秦国公府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仔细思量了事情经过,俞蕴之当真极为诧异,等到楚尧入到关雎宫之后,这才柳眉轻颦的开口问了一句:“陛下,臣妾家中长辈对太尉秦源出手,当真是有些冲动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对上蕴之凤眸之中的忧色,楚尧也知晓蕴之是怕他因此迁怒秦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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