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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事件过去已经几天了,带来的后续影响却显而易见。
那个真正舞女的尸体,次日在教坊司外的一条阴沟里被找到。
整张脸皮被剥,状极恐怖,宫中一时流言四起,宫女战战兢兢,连夜路也不敢走,唯恐自己会成下一个倒霉鬼。
刺客被投入秘监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招供出是受当年蜀王谋逆余党的指使来刺杀西突厥王子。
倘若成功,必定引发局势动荡,到时可趁机浑水摸鱼。
王子起先怀疑是东突厥的阴谋,后听说蜀王之故,暴跳如雷,称对方没有诚意,要中止和谈,回去报告汗王,重新考量两国之事。
魏王萧琅知道他色厉内荏,便亲自去馆舍安抚王子,恩威并施。
这王子也知真若再战,己方在这个已镇守贺兰多年的魏王面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接了梯子,便也顺势爬了下来。
双方照原定计划议和,最后初步达成一致,昨日刚刚送走了人。
傍晚时分,阁臣们陆续从紫光阁里散了,最后只剩傅友德欧阳善和魏王唐王,话题又绕回了刺杀之事上。
欧阳善眉头紧蹙,“当年蜀王谋逆,朝中受牵连者众多,其中恐怕不乏冤屈者,但一码归一码。
此番刺杀,恐怕未必就与蜀王案有关。
他早伏诛。
所谓树倒弥孙散,即便有残余党羽,应也掀不出这般风浪。
东突厥人手更没这么长,倒更像是旁的居心叵测者所为。”
欧阳善出身翰林,朝中清流皆以他为标杆,声望卓著。
他口中的“旁的居心叵测者”
,指的便是与当年蜀王一样的另几个外地藩王。
傅友德哼了声,道:“欧阳大人,事关重大,倘没真凭实据,这罪名可不能轻易乱扣。”
方才他二人便已经就此事争得唾沫横飞,此时眼见又要口舌决斗,萧琅一阵头疼,见萧曜在旁并无表态,急忙出声打断,道:“刺客为死士,所言只作参考之用,二位大人也不必争了。”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今日事差不多了,要么就这样了。
这几日辛苦两位老大人了,早些回去安歇了好。”
每逢这俩老家伙相斗,唐王作壁上观时,咱们的魏王殿下便时常这样出面和稀泥,经验已经相当的丰富。
傅友德欧阳善看了眼他,各自哼了声,拂袖而去,唐王也随之离去,只剩萧琅一人了,在外等了些时候的蒋太医与几个宫人便进来了,掌了灯火。
这段时日以来,蒋太医有时去王府,有时就在这里等,视情况而定。
此时等事情上手后,见殿下仰在那里不像往日那样看书或奏折,只双手交叉在脑后枕着,眼睛盯在头顶方向一动不动,顺他视线往上看去,除了屋顶,并无特殊之处,想来他是闷了,便积极说话替他解闷。
说了几句,便扯到了今日金药堂陈老爷子过六十一岁寿日的事,道:“前几日我听说了件事。
陈老太爷过六十一的寿,正是今天。
请了不少的客到家来。
说是给自己过寿,瞧着却更像要让人家都晓得他认孙女回家了。
此刻那边想必极热闹吧……”
萧琅呼地坐起了身,冷不丁的,倒吓了蒋太医一跳,“殿下,你怎么了?”
萧琅摆摆手,又慢慢躺了下去。
这回闭上了眼睛。
蒋太医见他闭眼了,便也不说话。
等事情完了,见他道:“今日就这样吧。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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