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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贺海楼嘴角抽了抽,“去医院说什么?被一只猴子抓了?——我这里有纱布,拿出来随便包包就行了。”
“在哪儿?我去拿吧。”
顾沉舟站起来问,不管心里怎么想,对于一个为了自己受伤并持续受伤的人,这一点做人的基本风度他还是有的——就像这次贺海楼邀他过来他同意一样。
贺海楼扬了扬下巴,指向电视机柜的位置。
顾沉舟站起来走到电视机前,蹲□拉开抽屉,本来伸手要拿,看清楚柜子中的模样后,目光却微微一顿。
接着他伸手拿起抽屉里还没开封的纱布袋,指节在抽屉底板上不慎蹭了一下,擦出一层薄灰。
顾沉舟回身走到沙发旁,将纱布交给贺海楼——贺海楼已经用剪刀解下了自己脑袋上缠着的白纱布——问:“要帮忙吗?”
贺海楼头也不抬,拆了纱布袋直接上手:“小时候做惯了,我自己就行。”
顾沉舟点一下头,走到那只猴子面前,将拴着它的链子又绕了家具几圈,确定它没法乱跑乱动后才走回沙发旁,却并不坐下:“你想吃什么?”
“嗯?”
“买些早点,”
顾沉舟说,“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小区里就有早点店。”
贺海楼很是惊奇地看了顾沉舟一眼:“你突然这么好我真不习惯。”
“要不要?”
顾沉舟直奔主题。
“当然要,”
贺海楼笑道,“难得顾少有这份心情,求不来啊!”
顾沉舟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了自己一瞥间记下的外卖电话,几句话功夫就叫了一份皮蛋粥并特意交代对方赶紧送上来。
贺海楼一下子有些傻眼:“你没事看一眼就记下了那家店的电话?”
“恰好比较好记。”
顾沉舟解释。
贺海楼默默看了顾沉舟一眼,脸上的失落都掩盖不住了。
顾沉舟看得是心知肚明,他心道就算自己下去买了又能代表什么?不过是几步路罢了,又不是自己做给他吃……不过好像除了卫祥锦外,他还真是没给谁带过或者做过食物啊……
这个念头在顾沉舟脑海里打了个转,就被主人抛开了。
顾沉舟悠哉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开始补昨晚漏掉的新闻联播。
就在小区底下的餐厅别的不说,速度至少挺给力的,顾沉舟开了电视没多久,送餐员就在底下按了门铃,贺海楼起身开了门,站在门口的送餐员还扬着笑脸和贺海楼唠叨几句,显然是早就熟悉了的。
这倒不太奇怪,不管贺海楼是三天回来一次还是五天回来一次,总归要吃东西,按着他家厨房蟑螂都找不到能维持生命的食物的干净程度来看,贺海楼除了喝啤酒吃泡面外就只能叫外卖,而最近的外卖只有底下那一家。
地理位置优越。
顾沉舟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贺海楼已经付完帐回到沙发前。
他掀开纸杯盖子,用塑料汤匙勺了一口粥放在嘴里,眉头先微微一皱,接着舒展开来,眼睛还不自觉轻眯了一下,不经意间露出一种餍足的姿态。
不得不承认,只要贺海楼愿意,他可以轻易博取任何人的好感。
坐在对方的家里,顾沉舟本来七分注意力放在新闻上,三分注意力留给贺海楼,几句话之后,这两者的注意力变成了五五开,又几句话过后,顾沉舟已经把自己的七分注意力放在贺海楼身上,只余三分还关注着新闻里的事情。
从容,智慧,一针见血。
看着唇边带有一缕笑容的贺海楼,听着对方寥寥两三句,就将新闻里头某个事件背后的深意剖析得一清二楚,顾沉舟几乎忘记五天前,对方在另一栋房子里的猎奇举动了——只是几乎。
他带着赞赏和愉悦的微笑和贺海楼相谈甚欢,翻开心中那本写有贺海楼名字的簿子,在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内页上,又添了数行句子。
卫祥锦是在十二月三号回到京城的,距离顾沉舟被袭击刚刚好三天的时间。
这是一个和顾沉舟从国外回来时一样的艳阳晴天,只是气温降了不少,回来时他穿一件短袖,再去时,已经围上了一条薄围巾。
飞机自天空缓缓降落,机舱大门打开,混在人群中间,自机舱上走下来的卫祥锦远远看见顾沉舟,一下就乐了:“还是这么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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