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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间,身边通道的景象又变了,这一次却是第三世了。
她看到了,第三世,那个被她举起刀来刺过去的男人,原来不是别个,竟然是宁非。
宁非跟随着她来到人世间,试图保护着她,可是到了第三世,他为萧铎代自己成亲,却在洞房花烛夜,被自己活生生刺死了。
阿砚一个叹息,继续看向了第四世,第四世的她和萧铎最为缘分浅薄,连见都没机会见一面的。
柴大管家是养马的老人家,他在马身上下了药,致使她的坐骑发狂,让她避免于和萧铎在两军阵前对垒。
阿砚疲惫地闭上眼睛,想着若是那次她和萧铎在阵前交锋,又会如何?是她死,还是他亡?
她其实是有些累了,她并不想再去回忆这些,只想好歹和萧铎过一辈子,没有负累地过上一辈子,假装上古山下的神庙里并没有已经交合了几年前的剑和剑鞘。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边通道里映照的却已经是第六世的情景了。
那一次的萧铎,不知为何竟仿佛有所感知。
她看到了在那个早春二月里,在草场莺飞的时候,懵懂的自己正望着远处绿草地上欢声笑语放风筝的孩子们。
她的眸子中充满了渴望,唇边带着些许笑意,那对于她来说是极少见的。
而就在她的身边,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湛王,正痴情而绝望地凝视着她。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濒临死亡的黑气,可是他黑而亮的眼眸中的温柔是那么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般。
这个时候的阿砚收回了目光,她没有看到湛王眼中的痴情,却只看到了他在经受十六日的荼毒后,身上无处不在的死亡之气。
她在那一刻忍不住问他:
“湛王殿下,您心里可曾害怕过什么?”
出乎她的意料,他竟说怕。
沙哑的声音犹如杨柳一般拂过她的心,她有些意外地问他,你怕什么。
她害怕死,害怕萧铎,可是她竟然不知道,萧铎也有怕的人或者事?
萧铎在在那一刻,垂下修长的眼睫,春日里和煦的阳光在他那姿容绝世的脸庞上投下一点黯淡的阴影。
他没有说他怕什么,可是却抬起头来,望着她那年轻而生动的脸庞,告诉她说,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在经历了这么多世的阿砚,回过神来再去看那个时候的萧铎,忽然间明白了。
她明白了他怕什么。
原来那个时候的他就害怕,害怕他离开。
这个答案犹如春日里盈在枝叶上的一滴露珠,盈盈滴入了阿砚心中,这一滴下去,却是痛彻心扉的酸楚。
原来第六世的他,纵然只是拥有着残缺的灵魂,却已经记起了她并重新爱上了她。
阿砚感到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不知道滴在那里,可是她却无法伸手去摸。
她此时的身体是虚无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的情景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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