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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安舍原媛妃来祈福进香居住过的地方,亦有先前宫中其他妃嫔来居住过,位仙缘庵东南方位,仅有一扇门面,进入跨过便是敞天院落,因久无人居住,四下假山绿植显然枯败,进院首感冷冷清清。
再进又有一层,内设一小仪门,直面到底四周皆是厢房排布,正首理应是主位厢房客卧,两侧应是随从下人们的憩息小间。
纯光提灯,慧缘捧斋饭,卓亦亭和三喜随后。
进了小仪门,纯光稍稍一顿,转脚至右边,随意开启一间厢房门,也没言语,将灯笼搁放,示意慧缘将斋饭放在尘满的桌子上。
慧缘放下东西,从身上寻来火褶吹燃,寻好一会子才寻到两盏灯,便点亮了灯,卓亦亭和三喜才刚瞧仔细屋里的模样。
只见小小一厢房,只有一桌,四条长条板凳,一床,余下是尘灰蛛网,毫无生气。
三喜快人快语,出口道:“媛妃娘娘此前就住这儿?”
纯光也不正面回答,冷冷说一句:“二位姑娘,就这里了。
吃了早些歇息。”
见纯光如此,卓亦亭心中暗受了气,没敢张扬,假心假意知礼说:“多谢。”
世道情理唯两样相同:历经灾苦的人心都有同样的伤,天下的钱眼皆同。
想到此处,有点气的卓亦亭不免微微一笑。
三喜又不满道:“外头看不像庵舍,倒像府里的小院。
瞧着前头是大间居卧,我们俩人为何不去那边反而来这小次卧厢房?”
纯光冷冷又道:“那是给宫里主子娘娘备用,莫非姑娘也想当宫里的主子娘娘不成?”
三喜被纯光的话揶住了嘴,张口无从作答,卓亦亭怕三喜再言语不当,忙拉她一边,便对纯光道:“今日冒犯师父,请原谅。”
这人生地不熟,荒野山礁,又寄人篱下,此后即使不需劳动别人,总归低头抬头见面,嫌隙此前生下,放着不解开反成大疙瘩,以后自然更不好处。
卓亦亭想到此层,所以拉开三喜,再有矮下身段致歉。
纯光嘴角一笑,终看到冷板的脸面生出些许暖相,她道:“偏舍厢房原是给宫里主子娘娘随身宫人住,主子娘娘来我们这儿,都是礼遇相待,从不挑捡什么。
宫里许久不来人了,眼下需要收拾些许也是有的。
既是大师父示下招待,慧缘就帮着打理。”
卓亦亭微笑福了一福,纯光双手合十,即刻走了。
卓亦亭抬眼看了一眼慧缘,慧缘略低下头,看得清楚此尼不寻常,眉目间愁蹙,映着烛光显不出女孩儿应有的粉妆玉琢,倒是红里嫩白的双颊衬出几分过人样貌。
又因行为文静,卓亦亭没让她出手打理,却让三喜弄扫,慧缘再要出手,卓亦亭便说不好叨扰劳烦,慧缘领了心意出去了,说道:“那我给姑娘去拿下夜的被褥物件。”
说完,慧缘出去。
等慧缘一走,三喜才又道:“我们好歹也是娘娘的家人,这尼姑违心帮主持办事,我明日到主持那里告她去!”
卓亦亭到门口张望数眼,虚掩了下,转身道:“药先生说的对,我们现在是逃犯要保命,不可锋芒太过。”
三喜道:“那也不能乱由她们胡来,让人觉得我们是没人护的主儿呢!”
卓亦亭道:“这有什么打紧,避难向来如此,古往今来,哪个怀难当头不自降身位?越王勾践卧薪藏胆,更有为夫差尝便辩病。
相形之下,我们何等幸运。”
三喜道:“我可没姑娘那么好心怀,做丫头的,主子受了委屈,心里是不甘的。
明明是遭人欺负了,也不能说。
心里着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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