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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那名十七八岁的丫鬟便是原先的报喜,见玉迭发问,只犹豫的道着:“玉迭姐姐,惜春堂瞧着好生热闹,怕是···爷回来了···”
玉迭闻言只淡淡的“嗯”
了一声,亦是抬着眼往惜春堂的方向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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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淡淡的道着:“甭杵在这里了,快到用膳的时候了,去厨房瞧瞧,中午的膳食备得怎么样了,姑娘这些日子胃口不佳,吩咐厨房备些清淡的···”
报喜忙应下了,只抬眼看了玉迭一眼,有些担忧的道着:“姨娘那边···”
顿了顿,又忙不迭道着:“我省得了,我这便去瞧瞧···”
报喜走后,玉迭立在原地立了会子,便进屋了。
只见这朝奚阁乃是单独的院落,院落较大,布局雅致,有三四间屋子,在这沈家的宅子里,算得上是精心的院子。
自家姑娘乃是妾氏,按理说,便是放到南苑与那些个旁的妾氏放到一处,亦是说的过去的。
只自家姑娘喜静,当时爷将姑娘接回京城的时候,便特意挑了这一处僻静雅致的院落给姑娘留着。
依稀瞧着,该是留有几分情分的。
只是——
玉迭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朝奚阁清净,姑娘亦是不喜喧哗,便是原先的下人们,来京之际配人的配人,打发的打发,现如今这院子里除了她,便只剩下了报喜,还有一名老嬷嬷与一名跑腿的丫鬟了。
姑娘不爱出院与太太或者旁的妾氏打交道,旁人也不爱往这朝奚阁走动,久而久之,这处院子就像是被人给遗忘了似的。
朝奚阁向来不问世事,只是玉迭便是不去打探,对于前头的事情亦是一目了然的,她知道爷这日回了,还知晓那位···现如今也随着一道回府了···
玉迭立在门口立了一阵,随即轻轻地推门而去,便瞧见一道清瘦的身影端坐在窗子前的案桌上,正提着笔,低头抄写着什么。
穿着一身淡衣素服,头上仅仅绾了一个鬓,未曾佩戴任何首饰,长长的发丝垂到了腰际。
面貌依旧绝美,身姿依旧曼妙,只是那美,仿佛透着些寡淡,透着些生人勿进的距离感,只觉得遥远、飘渺。
有时候便是连玉迭瞧见了,依然有这样的错觉,姑娘明明就在跟前,却觉得离得很远似的。
玉迭一走进,便瞧见一旁案桌上已经搁了十几页了,皆是些手抄写的佛经类的,玉迭端了杯热茶走了过去,恰逢林月茹落笔抄下了最后一个字,收笔了。
玉迭忙上前道着:“姑娘,这都抄写整整一上午了,该歇歇了···”
林月茹这才将笔搁在砚台上,这才抬起了头,冲玉迭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揉捏着手腕子,又接过玉迭递来的茶吃了一口。
玉迭忙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揉捏着肩膀,边揉边道着:“我已经吩咐报喜去厨房查看了,姑娘这几日胃口不好,便吩咐备了些清淡些的,姑娘早上用得不多,午膳如何都得多用些···”
林月茹淡淡笑着:“这会子什么时辰了···”
玉迭回着:“快到午时了···”
见林月茹无话了,透过窗子,依稀能够听到从前头园子那头传来的喧哗声,见林月茹抬眼远远地瞧了过去,神色似有片刻愣神。
玉迭忙道着:“姑娘昨晚睡得不好,待会子我燃些安神香,姑娘用完膳后午歇会子吧,不要没日没夜的抄写那些佛经了,别回头将眼睛伤着了···”
手中替林月茹揉了会子肩,又随手拿了件披给她披下来。
嘴里未停,直道着:“姑娘若是闲暇,下午我便将小宝儿那小皮猴带来给姑娘磕头,陪着姑娘说会子话可好···”
小宝儿便是玉迭与杨二生的小子,两岁多了,生得虎头虎脑,正是学舌的年纪,说的话含糊不清,有趣得紧。
这小宝儿的乳名还是林月茹给起的。
听到玉迭这般说起,想起了那小子,林月茹面上终于会心的笑着:“都好几日未曾瞧见宝儿了,心底还怪想念的,不是前几日受了凉,现如今好利索了么···”
玉迭忙道着:“已经好利索了,前些日子蔫蔫的不爱用饭,嘴里还一直含糊唤着‘姨奶奶’、‘宝儿要姨奶奶’之类的,可是连我都不要了,只要姨奶奶了,我怕过了病气给姑娘,便一直没敢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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