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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拂初柳,南枝镇的春天终于到了。
之前林璇的闹剧也烟消云散,学生们不再窃窃热议,随之而来的是高考逼近的无形重压。
街头巷尾皆知,南枝镇这地方虽小,但出人才。
通过一场考试迈进都市圈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衣锦还乡时,父母脸上有光,邻里看着也高兴。
虽不是镇上人人都良善,毫无妒忌之心,但总归都有着道不清的浓烈归属感。
这大概就是小地方的好处,家家户户都相熟。
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日后有了出息,多少都觉得与自己也有关联。
哪怕只是几个妇人围在路边摘菜时,也可以随口道一句:“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头大、眉毛浓,从小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现在果然是有出息了!”
但全班只有两个人是跟旁人不同的。
林璇转学了,听班上调皮的男生掰扯说,她休养好了身子,现在转到荔湾市的一所职业学校,学幼师去了。
夏秋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她难辨真假,因为她记得林璇私下里说过,她将来想当一名空姐,这样才不枉费她近一米七的个条。
另一个则是陈若愚。
他倒不像夏秋成绩那么稳定,也不是毫无后顾之忧,对考试十拿九稳。
但是胜在十八、九岁的男孩,意气风发,心态极好。
他之前因为林璇的事屡次翘课,被班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时,便扬言:“我是个男人,去哪里闯闯都一样。
考试只要稳定发挥,保管能上个好军校。”
班主任想给他豪言壮语一顿劝,张了口却没出声,不想在这种节骨眼驳了他的面子,只是鼓励说:“军校也不是好考的,还是要加把劲,再熬一个多月就解放了。”
陈若愚闻言轻哼一声,显然不赞同班主任那句“考完就解放了”
,单手插兜,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以至于几年后陈若愚重回校园,再次想起这段对话时,都情不自禁唤醒心底那份带着傲气的少年气。
人人都道同龄的女孩子更成熟、敏感,却不知十八、九岁的男孩,虽然不懂爱,却有着根深蒂固的远见。
眨眼功夫二模如约而至,天气明晃晃的,好久没下雨,挂在天边的太阳和圆月,都异常清晰。
许是人们舍不得春天走,又盼着夏天来。
考完试老师布置了些作业,叮嘱路途遥远的同学回家注意安全,还不忘点名提醒:不许三五个男生一拨留校打球。
随后又啰嗦了几句,才放大家回家。
这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放假了吧。
陈若愚推了同学的约球,伏身骑在他那辆扎眼的山地车上,候在学校大门边,惹得低年级同学忍不住回头偷看。
他却满不在意,手指无聊的撩拨系着蛋糕的塑料彩带,直到看见夏秋夹在几个女生之间,有说有笑的走过,他才发觉,夏秋笑起来左脸蛋儿有个浅浅的酒窝。
同窗三年,他竟然头一次发现。
是她笑得太少,还是他平时从来没有细看过?
几个女生从他面前经过,故意似的谁也没主动打招呼,反倒是陈若愚忍不住喊出口:“夏秋。”
她顿了顿,不解的侧过头,问:“怎么了?”
“你、你回家啊?”
“嗯。”
夏秋见他没有再要开口的意思,看了看等在身边的同学,继续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有!
当然有事情啊!”
陈若愚倾斜了车身,斜跨下来站定,单手把着龙头,右手抽出蛋糕递了过去:“给你的,你喜欢的布丁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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