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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全身筋脉断裂,尽管是废人一个,但毕竟是四狱第一人,毕竟多年的功力境界还在,甚至于,他比葛老更清楚自己的状况,因为习武到了入秦之境,能够清楚的自我内视,比之普通的武功运行周天更比清晰无比。
所以他知道自己体内经脉断裂的程度,甚至在醒来时发现五感全失时,他甚至是有些放任的,绝望的,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可是还是那双温柔的挽回了他。
他是东狱的圣主,说一不二,他是暴劣乖觉的王,无人不恐惧,他与蛇同在,与其习性相近,冷酷无情,自私,疑心极重,甚至不轻信于任何人,在他心中,蛇在都比人要来的可靠。
因为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他忽视着体内的伤痕累累,及破损严重的身体,任着人折腾,连葛老都不知道,胎毒其实并没有除去,胎里带出来的毒怎么会那般轻易的除去,葛老说的没错,他早已与胎毒混而一起,水中有油,油中混水,永远也分不开,除非水油同尽。
而他现在坐在这里,便意味着胎毒还存在着。
其实也可以说它已经死了,因为他所产生的神智已死,背后的毒鳞消失,是因为干涸的身体在无营养可吸收时,将其强制的吸收进身体。
从此,再没有另一个异人的存在,而他是自己与胎毒的主宰,并成为了真正的圣主,真正的圣主凭借着体内毒胎化为的蛇之黄精,完全可以重塑经脉,这也是历代东狱圣主无敌存在的原因,强大的修复力。
在圣主慢慢了解到这一点时,他开始沉溺在女子无微不对的温柔中。
他的秘密无人知晓,就是葛老也不清楚,在他们眼中,在这个女人眼中,自己是个废人,一个废人是没有要多看一眼,便是葛老也曾放弃过,这一点他清楚,十二剑是与他同生同死的存在,生下来便注定,唯有这个女人。
伤害过她后,她可以愤怒,可是驱赶,可是极尽嘲笑的说尽落井下石的话,可是最后,只有她将自己放在心在,只有她将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在他已经是个废人之后,待他比最初更好。
对于一个多疑的蛇域之王来说,这是一种异样的能让干涸的心脏充盈起来的感觉,奇妙的让他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彻底的被他所信任,葛老用了二十五年的时间,十二剑被他所信任,要用一辈子的时间,而这个女人,他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接受她,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就算自己聋了,哑了,瞎了,躺在床上,甚至缺手缺尾,她都不会弃他而去,她会在骂过哭过之后,留在他身边,照顾着他……
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在两个人最情浓的时候,他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在沙海时,在天险崖底,甚至于赶她离开,也许在这个骨子里冷血无情的男人潜意识里,他利用着一切的死亡危险在无时不刻的试探一个人。
所有都逃不过他的掌控,一丁点假心假意都骗不过最冷酷无情的蛇目,一点一滴,一遍一遍,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彻底的相信,在自己一无所有之后,这个女人还愿意爱着他,不离不弃。
他生在蛇狱,未出生便服蛇毒,骨子里便有着蛇阴险又冷血的习性,所有人都知道蛇是冷血动物,却鲜少人知道它们只是不轻易相信罢了,如果一旦接受,那将是一生一世的牵绊,便是下一世都会执着的寻去。
一直寻觅寻找属于他们最信任的温暖。
尤其是对圣主,这种无所保留的感情,对于从来没有尝过任何感情的他来说,实在是宝贵之至,奢侈之极,所以他贪婪的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浸其中,便是知道自己的经脉可自行修复,他都强行使其连接不上,让那女子每日早中晚,一遍一遍的为他把脉,一心一意的扑在他身上,为他清洗为他安。
再没有比这种更让他放心而舒畅的事,带着那种自私与任性,圣主掩盖着一切,阻止的自己的恢复,拿着身体当儿戏,只求短暂的温暖,自私自大自利。
而这一切终于在今夜差点失去她后,清醒过来,若她不在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还有谁为他执汤勺亲密洗耳,这个一向自我为中心的圣主,便是想通后,也是带着自私的目地,想要长长久久的留住她的心意,来服务自己。
深情在蛇之血脉上,似乎永远也不存在一样,可是偏偏又是用起情来最深之人,这种劣根性隐藏极深,爱他的人也许用一生的时间也想不明白,但霸道的他们,只需将人留在身边,长久的奴役陪伴即可,只对他一心一意,任他予取予求,其它的他不会想,也全不在意,完全随心行事,喜怒无常。
这便是真实的蛇域的王,所有的人都被其外表所迷惑,而其自私的本质,复杂之极,最情深最冷血的一面,足以让所有人远离,却又使人前赴后继。
圣主吐出了一口黑血,一条经脉中的毒血让他吐了出来,在他不再压制那些疯狂修复的经脉,他彻底融入胎毒后,便可在短短一日全部恢复,这是连葛老不清楚的事,因为历来圣主的恢复力都要在五日以上。
不知是彻底融入胎毒之后性情大变,还是生死之间的看破堪悟,整个人都去除了死气沉沉,多了几分阴险,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在黑暗中扯了扯唇角,眼中有光亮一闪而过,再无那如暮霭般的老者,也无胎毒压身的沉重,仿如用温暖与冰冷相融,获得新生一般……
罗溪玉这两日每日服用一颗葛老给的白色丹药,连在床上躺了三日,把脉时都觉得脉象极稳,身体又恢得如初,而肚子里的孩更是动的频繁了,淘的让人牙痒,不知是孩子大了还是如何,月份小时还尚能用露水诱得它睡一会,这大了露水反而有些不买帐。
在肚子里时不是地的踢踢手脚,让她着实苦不堪言,她不知道别的孕妇难不难受,但对她这样的体质来说,简直是难受要命,“宝宝你乖一点,不乖妈妈不喜欢你了……”
在动的厉害时,她会抱着肚子半吓半埋怨道,孩子不知是不是听得到,竟是能停一会让她喘口气,不过很快来就又不耐烦起来,每日单是应付它,罗溪玉就得耗上大半精力,头痛的很,暗道这孩子没出生就这么折腾,可别跟他爹一样是个混世魔头才好。
秀瑾这几日和个小丫头一直在她身边伺候,都被吓坏了就怕真有什么事,厨房现在都不让进了,什么饭菜只要她说一声,保准一模一样的送了来,不让她沾一点手,受一点累了,笑话,这可是人命关人,可不敢再这么操劳孕妇。
罗溪玉在院子里四下走动,秀瑾紧跟旁边,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她想到什么不由道:“有个事儿忘记跟夫人说了,之前不是有处闹了灾荒,这破漏屋檐偏逢雨,又赶上暴雨,山石下落农户房子都塌了,现在那里听说灾民遍地,不少人无家可归吃不好穿不暖的,我与我哥还寻思,要不要夫人你说说,拉些粮食被褥去呢……”
秀瑾这么一说完,罗溪玉只觉得熟悉的一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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