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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中土有仙,印度或者西域又究竟有没有佛菩萨呢?再往西去有没有天主、上帝啥的?世界上宗教多如牛毛,而且随时随地都在演变和融合,要说每家宗教都有一个口袋世界性质的神仙居所,那根本就说不通啊!
而且凡间的宗教斗争,总会影响到天上传承,这些口袋世界之间毫无联系——起码中土的仙天,就完全不沾别家天堂——更是于理不合……
反复思忖,直到主意基本上拿定,张禄这才迈步出了圈子。
他当然不打算返回鼎室山,下一步计划还是经颍川前往荆州,去睢山访访步爵,顺便睢山距离隆中不远,有空也可以去瞧瞧诸葛孔明,究竟多大岁数了,长得啥样。
再下一步,不打算跑九疑山去找白雀了,没有意义,还不如溯沔而上,到汉中去瞧瞧张鲁,究竟是什么传承,会些什么道法。
然后自汉中南下巴蜀,经南中而奔天竺……
南中多密林,气候炎热、瘴气延绵,可是对于如今的张禄来说,这都不叫事儿。
好几百年前,汉武帝派张蹇出使西域,就在大夏(估计在新疆或者中亚)见过商人从身毒(又译天竺,也就是印度)贩来的邛竹杖和蜀布,说明身毒距离蜀地不远,这直接导致了武帝发兵开拓西南的云贵地区。
虽说几百年过去了,说不定如今还有商路可通哪。
就算找不到路,以张禄如今的能为,爬珠穆朗玛峰或许不成,翻越喜马拉雅山东侧高原,难度应该不算太大吧。
大不了背着北极星一路往南走,就算去不了印度,起码能到缅甸啊。
你说凡间这票修道者也奇怪,比方说于吉,到处寻找登天之梯,可是西方最远也就跑到新疆,他怎么就没想着入藏或者往印度去?以他的能为,应该不难才是啊。
翻来覆去还都在中国史书上有记载的那些地方转悠,能有多大意思?
张禄本能地觉着,这里面有问题,我得过去亲眼瞧一瞧,或能发现什么新的端倪吧。
他是一个很讲究设定的人,从来修仙网文不管人物塑造多生动、情节发展多离奇,作者笔法多老道,只要设定不过关,有大漏洞,从来都看不下去,要被迫弃书的。
如今自己莫名其妙穿到这个修仙世界来了,要是摸不清设定里的空白点,趟不开战争迷雾,心里这疙瘩就解不开,真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好在他现在并不怎么需要睡眠了……
从阳城到南阳郡治宛县,五百多里路,张禄疾步如飞,走个两天就抵达了。
他没进城,继续南下,可是走没多远,就又撞见乱兵喽。
找那逃难的百姓一打听,原来是骠骑将军张济率部侵入荆州,在穰县跟刘表见上了仗。
张禄记得,貌似张济就是在这场仗里中流矢而死的,他侄子张绣代领其军,后来跟刘表谈和,就进驻了宛城——曹操征宛城,折了儿子曹昂和大将典韦的事儿,他多少还有点儿印象。
不过无论对生了两个猪儿子的刘表,还是被贾诩当狗耍的张绣,张禄全都兴趣缺缺,根本没有打交道的想法。
于是匆匆绕过战场,直奔了襄阳而来。
睢山本属荆山支脉,根据《墨子》记载,想当初楚国的老祖宗鬻熊助周灭商,其子熊丽就被周人封在这睢山附近。
山不甚高,但是挺险,尤其北麓,到处都是断崖绝壁,一般人根本就爬不上去。
但这难不到张禄,他手提衣襟,翻山越涧如履平地,恍如闲庭信步一般。
将将攀近山顶,忽听上方响起一句洪亮的人声,口音挺重:“何方来客,登吾睢山?”
张禄赶紧朝上拱手:“鼎室张禄,求谒阮师。”
其实步爵的老师阮丘并不姓阮,而姓黄,本名黄阮丘,后来入山修道,说既脱红尘,要姓何用?就主动把黄字给省了。
他岁数比裴玄仁、张巨君都要大,估摸着超过五百岁了,始终枯坐睢山,轻易不肯下山一步——张禄心说就你这种超级宅男,两耳不闻窗外事,真要能修得正道才奇怪哪。
虽说修仙就得超脱红尘,绝弃凡俗,自指本心,可是任一门学问都不是闭门造车就能研究出成果来的,想那裴玄仁还隔三岔五下山一趟呢,象阮丘这样彻底宅着,张禄对他的前景真不怎么看好。
等见了面一打量,就见这位阮丘先生长发不梳,披拂在肩上,身上裹着毛裘,就跟个野人一样。
一张老脸,耳朵挺大,瘪着嘴,说话时候露出两排黑红色的牙龈——连牙齿都全掉光啦。
阮丘也曾听徒弟步爵提到过张禄,因而对方一报姓名,便知来历。
于是把张禄请进自己居住的岩窟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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