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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程聿舟看着对面的蒋越,看他不安、看他恐惧、看他故作镇定,偏偏少了一种重要情绪。
蒋越对他没抵触,一分一毫也没有,不合常理。
“我没杀人,程律师,你相信我!”
蒋越率先打破沉默气氛,眼底红血丝分明,爬满眼白,厚厚镜片也盖不住。
“警方在你独居的公寓里,发现带血的毛巾,经过比对,证实是苏韵的血;还发现带血的衣物,有唐姗的DNA……”
“我是被陷害的!”
“我是被陷害的……”
握成拳的双手痉挛一般,不受控制,泄露蒋越心底最真实情绪,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为自己辩解,还是自我催眠。
眼下证据确凿,这其实是个没有赢面的案子,蒋家又负债累累,聪明如程聿舟,竟然破了自己的规矩,接下这个案子。
他似乎生来就不适合做好人,即便无利可图,也要和恶人为伍。
独角戏蒋越唱了很久,唱至嗓音沙哑,终于得到程聿舟回应。
“10月26号上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怀黎?”
程聿舟理了理袖扣,眼神冷静,分毫不受蒋越情绪的感染。
喉咙本能做吞咽反应,呼吸也逐渐粗重,蒋越侧脸线条崩起,变得生硬。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孩儿。”
蒋越死死闭上眼睛,嘴巴同样闭得严实,不再泄露任何信息。
10月26号,凌晨四点半,他开车去往怀黎方向,五点半……抛尸,原本一切顺利,忽然之间,眼前一黑。
等蒋越再次醒来,发现口袋里少了一样东西,他身上财物毫无损失,唯独缺了一把钥匙,是他独居公寓的钥匙。
“我承认,抛尸是我做的,但我没杀人!”
蒋越一双眼猩红,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血管就会爆裂,如同他此刻不受控的情绪,“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五点到怀黎,谁知道抛尸之后,我就被人打晕,再醒过来,我口袋里少了公寓那把钥匙。”
他当即预感不详,却怎么也没想到,那把不起眼的钥匙,最后能置他于死地。
“抛尸之后,你为什么会打电话报警?”
蒋越抛尸后,主动打电话报警,一直在现场等到警察来,这点说不通。
“等我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当时村子里有人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一旦他们发现尸体,我就成了嫌疑人,报警是唯一能脱身的办法。”
他没犯任何错,要不是因为背后那一小块血迹,不会被识破。
程聿舟没立刻回应,显然,在审度蒋越一番话可信度有多少。
有人惯会撒谎,七分真话三分谎言,倒比真相听起来,更叫人信服。
“3月16号,你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程聿舟忽然抬眸,眉骨下锐利目光牢牢锁住蒋越神经,“想清楚再回答。”
3月16号上午9点,第一名死者苏韵失踪,当晚11点,苏韵曾经报警,她足够努力勇敢,为自己生命抗争过,却没能改变结果。
第二天凌晨,苏韵死亡;死后,被抛尸西郊。
“我不记得,时间太久了……”
蒋越拍打自己头部,越用力越急躁,恶性循环。
那段时间,他因为公司和家里的事情焦头烂额,东奔西跑,怎么可能独独记得,3月的某一天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