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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经过魏家的小超市,其他人没看到,倒是看到刘映红站在门口那里和一群人在说话,人数还不少,足有十来个,个个神色激动,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一样,离着有点远,那些人的声音也不算高,任凭陈安修的耳力再好,也只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联合起来,律师,不能轻饶,公安局之类的。
再定睛一看,真是有那么几个熟人,知道被刘雪骗后,来他们家闹过的,想让他家出头的,想让他家拿点出来的。
这样看来,这群人的身份就不难猜出来了。
刘映红现在长本事了,还能搞小聚会了。
以前只见过她撒泼打滚窝里横。
不过更令人费解的是,她怎么回来的,在逼得婆婆喝农药自杀,气地公公亲自开口赶人走之后。
起码去年他走之前,这人还在娘家住着,镇上一堆人还在议论肯定得离婚,没想到过个年,那么大的事情就烟消云散了。
陈安修这个人走在街上想淹没在人群中也不太容易,特别是在秋里镇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认识他比不认识他的人还多。
所以自从他下车就有人看到并过来打招呼了。
但是在小超市门口的那些人看到他大多没什么好脸色,刘映红更直接,回头看他一眼,招呼其他人进门,接着咣当一声将门从里面摔上了,摔就摔门吧,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话,如果陈安修没听错的话,说的是:老陈家没一个好东西。
半上午正是暖和时候,街面上人来人往的,刘映红这句话声音又不小,可不只是陈安修一个人听到了,她的本意是想骂陈安修和他大伯家不错,可话说的太快,没经过大脑,起码在这秋里镇上,姓陈的可不像是魏家是单门独支的,她这一句话把陈家村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一起骂进去了。
陈安修一个大小伙子不好因为一句口舌就当街揪着一个年青小媳妇扯皮拌嘴,刘映红大概也是吃准这点才这么敢说。
可她说出这句话,陈安修不理会他,不代表别人同样也可以,其中一个在他家超市买烟的姓陈的老人立马就不高兴了,“小磊媳妇,你这摔摔打打的骂谁呢,姓陈的怎么就对不起你了?怎么就都不是好东西了,我这还在这里买东西呢,你就在这里一口一个老陈家没好东西,你成心说给谁听呢。”
老人这一出口,街上有好事的就凑过去了,去的人一多,刘映红也顾不上陈安修了,赶忙试图解释,可老人规矩大,听了这话心里不舒坦,非要让她家里长辈出来讲讲理,问问老陈家怎么对不起他们了。
加上一群不怕事大看热闹的,你推我搡,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陈安修看到这里也不想进去搀和,刘雪之前将魏家坑了个底朝天,陈妈妈又几次拒绝过他家要买房子的事情,所以他对刘映红现在的态度一点都意外,钱要不回来了,房子也跟着飞了,和婆婆闹了一场,将自己原先就不算好的名声也作没了。
原先所有的美梦都被一盆子凉水浇醒,原先打算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气,可是怪谁呢。
他不是没同情心,但是对这种人不值得浪费半点感情。
刘映红一句话惹怒了众人,她在众人的推推搡搡中见到陈安修要走,也没来得及多想,推开其他人就要冲过来拉人,“陈安修,你先别走,我刚才说的谁,你心里最明白,你给大家伙把这件事解释解释。”
陈安修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脑子坏掉了,他觉得恶心,就在刘映红即将抓住他衣袖的时候,脚下一转,侧身躲开,后者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手中抓空,路面上又有来往的运沙车漏下的沙子,刘映红没刹住去势,脚下打滑,一头扎进路边的沟里去了。
山上路沟可不像是城市里的一样,底下遍植草皮绿树的,山上大多就是些流水冲出来的山沟,底下遍布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还有些浅浅的水洼,这个季节更是没几棵草木。
刘映红这一头扎下去不要紧,连个阻挡也没有,骨碌碌一路滚到沟底下去了。
出于本能,有一刹那,陈安修是想抓住她的,但看那沟也不深,掉下去也摔不死人,也就没理会她。
围观的大多数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又不是陈安修推的,一个小媳妇不管不顾地往身上扑,还不能让人躲躲了,再说那沟,平时骑个自行车不稳当冲下去的也不是三个两个,谁也就没太当回事,也就刚刚和刘映红在门口商量事的那些人下去几个准备去扶人,可等把人扶起来,有人突然尖叫一声,“摔死人了。
快去叫人,摔死人了。
刘映红活活摔死了。”
旁边的人听到声音呼啦围过去一群,一看被翻过来的刘映红都傻眼了,一脑门子血,毛衣上裤子上也都是,人摊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不就像是摔死了嘛,这下有人喊赶紧叫救护车兴许还能救回来,又有人跑到魏家去叫人,陈安修早在众人围过来之前就跳下去了,他是厌恶刘映红没错,但还没到因此无视一条人命的地步。
那些人以为刘映红真的摔死了,一下子慌了手脚,谁也不想碰个死人惹麻烦,早就远远躲开,所以陈安修靠近,竟然一个出来阻止的都没有,陈安修原本就不怎么相信这么点的沟能摔死一个人,还是自己掉下去的,没有外力冲撞。
大体检查了一下果然问题不是很大,人只是昏死了过去。
至于那些血,看着吓人,其实大多就是脸上那处伤口,另外就是腰上因为毛衣卷起来的缘故也划破些皮,再其他地方因为冬□□服穿地厚,衣服都没破,想必擦伤程度也有限。
按说就这么点距离不可能摔成这样,陈安修抬眼扫了一下四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人在沟底下倒了些碎石头砂砾,原先沟底下的石头因为水流冲刷早都变得比较圆润,磕一下疼归疼,可一般不会划伤人,可新倒下来的这些就不一样了,有棱有角的,看着倒有点像建筑垃圾。
可没等他多想,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后面有个人对着他就冲下来了,陈安修退伍多年,身手即便有些退步,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在大家都以为今天丧命的下一个要轮到陈安修的时候,就见他右手一撑一扶,大家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怎么动的,再定睛看时,他已经起身并稳稳地立在魏晓磊三步开外的地方了。
陈安修猜到来人会是魏晓磊,可等他躲开背后的袭击,看清楚对方手里的东西时,他的眸色今天第一次彻底暗了下来,魏晓磊手里拿着的是一根一米多长的铁钎子,实心铁,擀面杖粗细,一头尖锐异常,这东西镇上很多人家都有,以前修路盖房上山开石头用的,就是镇上有人吵架嘴上说要拼命也极少有人将这个东西拿出来,因为一钎子抡到脑袋上,就绝没可能留个活口。
魏晓磊刚刚就是对着他的脑袋来的,是存心要他的命,别说刘映红没死,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是他来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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