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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墙(05)
七月七日晴,晴到可以把人晒出一层水来,自习室里焖成一锅热。
夏秋拿湿毛巾枕在额上,拿手扇风,丢开手里的复习讲义,歪头对陈言说:“这得躲到什么时候?”
陈言拨开汗涔涔的刘海,“躲到他走。”
“那他什么时候走?”
陈言笔下一顿,“他这样的人。”
陈言只说了半句,但夏秋立即懂了她的意思。
他这样的人,应该没什么耐性。
“我看不一定。”
“再说吧,我这几天心里乱。”
夏秋张嘴还想继续聊,陈言却起身去了窗边,暖风熏得人头疼。
她往宿舍楼的方向看,只能看到满树郁葱的枝叶,看不清树荫下靠在车边的人。
陈言关窗划破手指,伤口小,血却慢慢渗出,晕红了纸巾。
庞亦于她,从一开始就是虚幻。
虚的不是人和相识,甚至不是她不敢奢望的感情。
而是她心里泛起的酸,腐蚀心性的酸。
夏秋走过去,“言姐,有时候你活得太谨慎了。”
“我没有试错的资本。”
“我们都没有。”
夏秋说,“所以我们自己扛。”
陈言苦笑,“我玩不起。”
夏秋神色平淡,“无非就是输个彻底,跟庞亦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亏。”
陈言掀了掀嘴皮子,“你倒是聪明回来了。”
“大姐——恋爱的女人只是间歇性犯傻。”
“所以我们不一样。”
夏秋一怔,“什么?”
“你记得我们高中学过的《氓》吗?”
陈言捏紧手上的伤口,“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你不要想那么多,那只是别人的故事。”
夏秋握她的手。
“夏秋,你不懂。
我这个人戾气重,执念多。”
陈言丢开沾了血的纸巾,说得漠然:“夏秋,如果何知渺有天离开了你,你会死吗?”
夏秋抿嘴,先前在家看《不夜城》,看到灯红酒绿的疏离里有人为爱而死时,何知渺也这样问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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