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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荷跺了跺脚,又见白芷立在他身边,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白芷看着那人,不免握紧了手,虽说离得很近,但一旦武力冲突,只怕自己和李施夷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说李施夷的命吊在他手上,只要他稍微用些力气,李施夷的脖子便会被拧断!
李施夷忽然笑起来:“阿芷,我被骗了,真的好傻,对不对?”
她看不见身边白芷的脸,但是白芷却见她眼角渗出晶莹的泪花来,喉中一哽,正想说话,李施夷的声音又忽然变得决绝:“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
她话音未落,脑袋忽然猛烈的向后磕去,发中的金钗稳稳的打在身后那人的鼻梁上,顿时磕出了鼻血。
因为鼻子也算是要害之处,那人原本左肩就有伤,此时鼻梁又被撞击,鼻子一酸,连眼泪都被撞了出来,几乎是将李施夷整个扔在了地上,李施夷撞得不轻,头昏眼花的伏在地上。
白芷见那人泪眼滂沱的样子,顿时发狠,将拢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刺进他右肩胛骨,鲜血顿时漫了一手。
见那人再无动弹能力,众人一拥而上将其死死摁住。
白芷头一次亲自动手伤人,鲜血流了一手,一时也有些怔忡。
沈沁荷摁住了那人,这才转头看着白芷,见她神色凄凉,笑道:“怎么?第一次杀人?”
又从怀中摸出锦帕来塞到她手中,“多杀几次就好了,不必在意。”
“我可没有比不得沈姑娘,还能多杀几次。”
白芷声音也有些飘忽,启唇一笑,用锦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将李施夷扶起,却见她已经泪流满面,还是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阿芷……”
“不哭了,没事了。”
白芷笑道,李施夷紧紧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和沈姑娘……”
“我方才便和沈姑娘说,一来是防着那人去杀侯爷,二来便是咱们。
若上官宏真的和戈雅勾结,咱们便是能要挟夏侯将军和萧逸的人,若是真的将我们绑了去,萧逸和夏侯将军未必肯对我们下手,到时候可不知道谁胜谁负了。”
沈沁荷指挥了众人将那人押了下去,又来扶了一把李施夷,笑道:“我往日总觉得李姑娘弱不禁风,如今看来,却也是一位有胆识之人。”
“不敢称有胆识,只是我想着,总不能因我一人而坏了你们的事。”
李施夷柔柔一笑,“况且我想到他那拿捏住我的心思而欺骗我,我便气得厉害,怎能让他好过呢?”
“答得好。”
沈沁荷笑道,“我是个性情中人,性子也不像女孩儿。
往日是我有眼无珠小瞧了李姑娘,李姑娘且莫恼我才是。”
又转头看着白芷,“你那时跟我说,叫我守在你二人的院子前,若你们出来便带人围上来。
只是我很好奇,不知你又是怎么看出来他是奸细的?”
白芷只是一笑,也没有回答,将李施夷安顿好了,这才坐在桌前,信手剪了烛芯,这才笑起来:“这岂不是十分好认么?一来,若如他所言,他是逃回来的搬救兵的,那么何以他不去刺史府,倒是先来了夏侯府?更何况,明知侯爷在这里,不去找侯爷,反倒是找我和施夷两个女子?以为我二人在乎他们,所以一听这话便来不及细想,必然会中计?真真是自作聪明。
其二么,很简单的一事,难道沈姑娘没有发现?他身着明光甲,脚穿乌皮靴,虽说没有什么不妥的,但我问他,在军中是什么职位,他说只是兵士。
试问这明光甲乌皮靴乃是有品秩的武将方能穿戴,一个兵士,只怕是穿不了这些的。
若真是军中之人,服色如此僭越,早就被罚,岂还能这样回来?”
“原来如此,分析得倒是合情合理。”
沈沁荷不动声色的夸赞了一句,“我得让人好好审问他,免得有什么地方漏掉了。
以为杀了倪家老大咱们就没有证据了,现在这证据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