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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定州怎么乱,总会有一些地方宛如世外桃源,不受其扰,也总有一些人云淡风清,仍自风花雪月,高卧吟唱,乐陶居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而名医桓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乐陶居拿现在的话来说,便是一个高级会所,好吧,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一个高级妓院,当然,这样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不是你有两钱砸下去,女人便会脱了裤子让你上的低档次青楼,这里的姑娘需要的不仅是钱,还要你有名气,有风度,能吟诗作画,弹唱俱佳,方才欢迎你进来,但能进来不代表你便能成为入幕之宾,还要看这里的姑娘对你瞧不瞧得上眼。
所以,能来乐陶居的大多都是定州有名的士子才人,或是有名望的的绅士官员,而定州军的军官来这里的极少,几乎没有,因为要他们拿起刀剑表演一翻功夫容易,让他们来吟诗作对,那可就太难为他们了。
便连定州军的主帅萧远山跟着知州方文山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曾踏足这里,据传是萧大帅在那里很吃了一翻憋,气得狠了,但到底内情如何,除了几个当事人外,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今天乐陶居的知客看到几个穿着簇新军服的军官昂首阔步进来后,眼都有些直了。
这几个人当然便是李清与他的部下了,两天来,李清几次前往桓府求见,却都吃了闭门羹,连桓熙的面儿都没有照着,今儿终于探得这老小子来乐陶居找东子,李清便决意要当个不速之客了,你家我进不去,这青楼老子还进不去么,将你老小子堵在楼子里,啊哈哈,说不定有些话更好说些不是?
怀着恶搞心情的李清换上他刚下发的鹰扬校尉的军官制服,志高气扬地便踏进了乐陶居。
“军爷,怎么有空来我们乐陶居啊,不知有何公务啊?抑或是来找那位大人?”
知客迎了上来,笑容满面。
李清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四下打量,这乐陶居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一个楼子,大厅里布置得素雅得体,也没有李清想象中的莺莺燕燕,反而幽静得很,透过厅里通向里间的帘子,依稀可见竟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园子。
而迎上来的这个知客一身青衣,头戴儒生方巾,倒像一个学究。
“没什么公务,就是闲来无事,听人说这乐陶居名气颇大,便来瞧上一瞧。”
李清挥挥手,随口道。
说话间,早就丫头捧上茶来,放在李清面前。
知客微微一笑,原来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想来瞧个新鲜,却是不知这乐陶居的规纪了。
“这样啊,不知军爷有没有相熟的姑娘?”
“我是第一次来,那里有什么相熟的姑娘?”
李清笑道。
“那可就有些难办了,军爷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纪,一般无人引介,我们这里是不接待的。”
知客彬彬有礼。
李清低头喝茶,脑子里转着怎么把话引到桓熙身上,他身后站着的冯国可就恼了,一个青要,恁大的架子,还要人引介,当自己是官衙啊。
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子啊,不就是一个楼子么,大爷来便来了,还想怎地?”
知客脸上笑容不变,嘴里可就不大客气起来:“瞧这位军爷说的,我们乐陶居是楼子倒也不假,但即便是知州方大人来了,也是客客气气的,当年萧大帅,可也是由方大人引介来的。”
言下之意,你们的头儿来这儿都要守规纪,你们几个虾兵蟹将,也想耍威风么?
冯国的脸当下便涨红了,张张嘴,想说什么,李清一抬手,让他闭上嘴巴。
“先前见桓爷来这里了?”
知客脸色微微一变,“军爷认识恒爷?”
李清干笑一声,“久仰大名,不知恒爷在这里与那位姑娘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