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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环境,偶尔还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好似钟摆。
宋伊迷迷糊糊地醒来,望着周遭陌生又脏乱的环境,心里一阵发凉。
在一处阳光相对充足的地方,欧内斯特正在绘画,油画材料东倒西歪的扔在地上,一片狼藉。
他似乎在画窗外的树木,不过怎么画都不满意,地上已经有好几副废弃的画纸了。
欧内斯特忽然烦躁地用力踢了一下画架,而后掉头向宋伊走来,单手将倒在地上的宋伊拎起来,用着法语恶狠狠地威胁:
“快点起来,去画画!”
麻醉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宋伊觉得腿都没办法站直,沉默着像是一只没有思想的羔羊,被欧内斯特驱赶着向前,坐在画架之前。
欧内斯特被誉为“后天才”
,是因为他是因为脑袋被打过之后爆发出的绘画才华。
而宋伊,却是被公认的油画界天才,她对颜料的把控,对线条的处理都叫人折服,不仅仅是高超的绘画技术,还有画中对世界对人性的思索。
早年时候,欧内斯特就屡屡在国际性的大赛中输给宋伊,后来成名后那些媒体又总是拿他和宋伊做对比,每一篇文章都是夸赞宋伊的。
或许一开始,欧内斯特对宋伊只有钦佩,到后来发生太多太多事情后,欧内斯特对宋伊只有恨意。
如今是冬日,窗外一片凋零之景,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毫无生机,偶尔有一两只鸟停歇在树枝上。
宋伊低头望了眼脚下,地面上铺满了欧内斯特作废的画作。
他画的很好,就像是带着怀旧风格滤镜的相片。
很逼真,却少了神。
“快点!”
欧内斯特狠狠地踢了一下宋伊的小腿,力气很重,宋伊感觉得到腿一阵痛。
不敢多想,宋伊拿起调色盘,开始调色。
她作画的习惯,喜欢先将所有的颜色都调好了,再作画,中途不再调色。
一般人绘画会先从整体布局,再画细节。
搭建好了框架,再一步步精细。
宋伊的习惯恰恰相反,她的绘画技术早就远远超过一般人。
不仅仅是油画,哪怕是素描,她也习惯从局部开始画到整体。
纸张上宋伊先画了一只鸟,不先勾勒外形,相反,是从鸟儿的眼睛开始画起,一步步到外。
欧内斯特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画板,宋伊只觉得背后发凉,握笔的手稍稍一顿,小腿便又挨了一下重踢,隐约间还听到了枪从皮夹中掏出的声音。
她不敢多停顿,就连换画笔的时候都迅速万分,待终于放下画笔的时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里。”
欧内斯特干枯的好似树枝的手指敲了敲画纸的一处,神色阴晴不定地问道:
“为什么是黑色的。”
宋伊望向画板,欧内斯特指着的是太阳——
黑色的太阳。
不同于大部分画家的写实,宋伊的画作看起来不太符合实际,更多的至少符合她当时的心境。
譬如此时,被欧内斯特囚禁在一处地方,只有黑色能代表心境。
“为什么!”
宋伊迟迟不回答,欧内斯特突然大声咆哮起来,夹杂着法语骂人的词汇,声音震的宋伊耳朵都阵阵发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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