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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暄立即滑进了被窝里,抱着印云墨像冬日卧冰求得了鲤鱼的孝子,一面心花怒放,一面苦不堪言。
“嘶……小六叔,你怎么……身上一点热也没有,跟鬼似的。”
他打着寒战抱怨,捉住印云墨非要揣他肚皮上的脚丫,搁在大腿上——要取暖也得循序渐进,否则还真受不住。
鬼也比我好些,至少魂魄还完整。
印云墨微不可闻地嘀咕,贪婪地搂住了对方热腾腾的后背,调侃道:“皇上不愧是真龙天子,气血旺盛得很,本朝的火德都加持在你身上啦。”
印暄不快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叫暄儿。”
印云墨被他捏得痒起,忍笑扭动腰肢躲避。
印暄却身躯一僵,感觉自身热度并未因对方逐渐回暖而流失,反而愈发燥灼起来,下身也随之一柱擎天,胀硬难当。
他忍不住往印云墨身上蹭。
印云墨一怔,松手死命往后缩。
他搂紧对方继续蹭,印云墨手脚并用挣着继续往后缩。
如此一进一退,再进再退,三进三退之后,两人合着棉被,“噗”
一声摔下了炕。
两人各自错愕,印云墨先忍俊不禁地哈哈笑起来。
印暄黑着一张冰块脸,猿臂轻揽将他连人带被捞回炕上,恨恨然道:“睡觉!”
被这么一打岔,印暄的满腔热火,硬生生堵在有心有力无机会的郁愤里,龙兴半宿不得消敛。
翌日起来,脸色越发透着欲求不满的铁青,倒叫老叟以为铺盖简陋怠慢了贵客,连连致歉。
双方在早餐时聊了一会儿,知道这家人姓钟,以捕鱼为生,家中本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月初”
去边陲雾州服兵役,小的叫“月末”
在之前洪水决堤时失踪,想是淹死了,老两口哭了一个多月,最后也只得死心。
“桐吾江的堤堰不牢固么,怎么就被洪水冲垮了呢?”
印暄问。
钟老爹一张黝黑干瘪的脸上满是悲愤:“垒堤堰的条石都被挖去盖龙王庙啦,能不垮吗!”
“挖堤石盖龙王庙?这是何人所为,老爹可否详说?”
印暄追问。
钟老爹叹口气:“说来可就话长了。
咱们这边世世代代都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江底有条青龙镇着,是这里的江神,会庇佑一方百姓,我们运泽县还盖了不少龙王庙,就是祭祀江神的。
这青龙,老汉是从未见着过,但桐吾江年年涨洪,有李大人当年建的堤堰拦着,两侧村镇倒也平安无事。
今年入秋,不知为何天降大雨,几日几夜也不停歇,江水暴涨,连打渔的也出不了船。
运泽城龙王庙的庙祝便说,是江神发怒,要信众献上祭品。
献了三牲下江,雨却还不停,最后那庙祝说要献人牲。
县太爷祭了几次天,听说还差点把自己架柴火堆上烧,也无法使雨停日头出,最后只好依照庙祝说的,从牢里提了两个死囚丢下江,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雨还真停了!”
印暄与印云墨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心思:“水妖作祟,其罪当诛。”
钟老爹喝了口淡茶,接着道:“百姓们都高兴得很,可不料天晴了不到十日,又起狂风骤雨。
庙祝说还得再献人牲,县牢里没有死囚了,太爷没奈何只得又挑了两个重犯下江,才止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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