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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克制了自己,没有下意识地喊出那一声妈。
但是当她摘下墨镜,一双狭长精明的丹凤眼凌凌厉厉地朝我看来时,还是让我心头一颤。
“我教你的礼貌都被狗吃了吗?”
她斜我一眼,冷冷道:“你就是这么跟我打招呼的?”
我一时语塞,和陈置玉离婚了之后,我实在不知道称呼她什么好。
要是叫妈太不伦不类,叫阿姨一时间又改不了口,只好索性保持沉默。
她见我不说话,冷淡地用眼刀子剜了我一眼,不再同我说话。
“警察同志,不知道胡乱指控我儿子犯罪的人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
陈母气定神闲地把包往桌上一放,厉害的丹凤眼一横,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活脱脱一个《红楼梦》里精明的王熙凤。
“喏。”
警察指了指我和张存义,“不就是你眼前这两个咯!”
“什么?”
陈母讶然地挑眉,回头疑惑地看我一眼,转头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弄错了吧,这是我儿媳啊。”
警察十指交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又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庞女士,难道您还不知道吗?您眼前这位苏小姐,正在和你儿子走离婚程序!”
“怎么可能?”
陈母一脸不可置信,“苏荇,你和置玉好端端地怎么会闹离婚?你自己说,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压根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陈置玉到今天还瞒着他妈,但事已至此,我只好全部坦诚相告:“是真的,我要和陈置玉离婚。”
“你说什么?你和我儿子离婚?”
陈母眉头轻蹙,两道纤细的淡眉拧在一起,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他肯把你娶进我陈家的门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你现在竟然要和他离婚?你是不是吃醋药了?”
“陈夫人,我很清醒。
他既然可以婚内出轨,那我为什么不能离婚?”
我尽量平静地回答道。
“所以……”
她转了转眼珠,这狡黠的样子和陈置玉十足的像,“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出轨?”
“是的。”
我理直气壮地对上她的视线,“你儿子非但出轨,还涉嫌非法囚禁、故意伤害罪。
你替他作伪证是违法行为,我劝你不要干这种事。”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教训!”
她的嗓音一提,脸色一沉,“再者说了,你凭什么说我是作伪证?案发当时他正和我在画廊里看画,画廊里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陈家家大势大,买通人替陈置玉做不在场证明轻而易举。
况且警方也说了,案发现场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行凶者就是陈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