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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毛飞快地取回剪子,被动静惊到的蕾切尔也撵了过来,不明就里地看着现场,却不靠过来劝阻黄厉,黄厉捏着剪子卡在王德福的发辫上,王德福嘴里喊着:
“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复坐,吾语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剪掉脑袋后面的辫子看起来容易,可要剪掉心里的辫子实则非常困难啊,黄厉见他一副殉道者的姿态,若这一剪刀下去还真成全了他这个大清孝子贤孙的气节。
松开辫子,放下剪刀,叹息一声,终究不过是一个遭受了荼毒的小老头,和他置气作甚么?
“不要剪辫子,不要剪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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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剪我辫子了?”
“起来吧,汤姆先生。”
黄厉摇着头让他站起来,王德福双手捂着自己的辫子视若生命一般缓缓站起,有些话黄厉本不想讲,他相信靠着自己的不断发展壮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无奈他是弱小的,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弱小的,所以不怪王德福眼瞎,只怪自己得了金大腿却没有早点开大,难免让人离心离德。
“也许在你看来,我什么都不是,在亚美利加小打小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说不得哪天你那大清圣天子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就能赶英超美,威加海内、四夷来朝,倒是只需轻飘飘一句话,拿我黄厉不过作酒下菜一般容易,是吗?”
最后两个字是吗说的很认真,真的很认真,认真到让王德福脑门都开始冒汗了,原来老板汉名黄厉,是黄厉还是黄历,不对,定是黄厉,甚或黄利?但无论哪种,这姓首先就不是好姓,姓黄的哪个不是表面恭顺,私底下却以炎黄子孙自居,实属可恶奸猾之辈,若他名利还少一点,若是名厉,王德福不敢想,这尼玛一听名字就是个反贼的人恐怕也只有英吉利哪种鬼地方能够出产了吧?
“老,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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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福心想今天差点连辫子都保不住,索性拼了,要叫他认清形势,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因为黄厉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不用说,我知道,想来也不外乎是圣人教化忠君体国之事,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你的辫子可以留着,剪与不剪不过是个形式,你只需要做好我给你安排的事就行了,但是,你要记住,在我这里,别把你那套奴才理论拿出来,我这个人眼神不好,所以能看东西都很仔细,那些个什么藏头露尾的狗屁东西你自己藏好就是,不要再露出来,再不小心,下次我还是不会剪你的辫子,至于剪什么地方,你自己去想。”
其他地方,王德福听得背脊发凉,站在冬日中觉得那暖洋洋的日头丝毫不能给他带来温暖,剪其他地方,剪哪里?莫不是宫刑?
黄厉自去****的活,仍由王德福杵在原地发挥想象力,算算时间那16个新募的汉朝农夫也该到了。
当自认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王德福,在庄园门口发现16个一声不吭默默矗立在泥地里的汉朝农夫时,他觉得刚刚暖和过来的背脊又是一阵发寒,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昨天的还好说,他们驾着马车,见天的呢,难道是徒步走来的?
“老板,老板,又来了16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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