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黄厉看向周围,围观群众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但无论担不担任这个辩护人,他都已经站出来,选择有限,不当懦夫就得当莽夫。
“我在和你说话,李先生。”
“是的,法务官大人,但我并不喜欢辩护人这个词,或者说,用翻译来的更合适一些,我并不想为这个血债累累的克劳人抗辩什么,只是鉴于他言语不通,充当他和审判庭之间的翻译。”
“哦,你是说我翻译错了?”
那个山区人一听就不干了,走过来质问他,可黄厉根本不接他的话茬,而是面对着周围的群众,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来:
“我相信,作为山顶上的荣耀之城的市民,虔诚的基督徒们始终是抱着一种宽容、仁慈、和平的目的来与新大陆的原住民相处的,是吗?”
此言一出,下面原本骚动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作为清教徒,特别是自豪感和自尊心最为强烈的美国清教徒,他们对于自己能够建立一座山顶上闪闪发光的城市是存在使命感的,黄厉的话立刻抓住了人群中占绝大多数清教徒的心,作为底层的居民,他们不认为一定要靠着掠夺和屠杀土著才能获得赖以生存的土地,相反,很多这些社会底层的清教徒,反倒是希望土著能够开化、归化,和白人通婚,融入白人社会,成为一名“有用”
的美国人。
而黄厉的出现,让大家感到一丝惊异、一丝新奇,甚至是那种潜在希望的一丝光明,一种不算奇迹的“奇迹”
。
谢灵顿意识到了现场情况的不妙,如果任由这个印第安人说下去,很可能出现对他不利的趋势,于是他试图把歪楼的话头扭转回来。
“李先生,请你言归正传好吗?”
“好的,谢灵顿少校,我只不过是想向大家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要站出来,以及以何种立场来表述我的观点而已,我知道,在诸位大人面前,我身为一名印第安人,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
。
。
。
。
。”
“欧欧欧,这不可能,李先生,作为独立城的市长,我一向认为言论是自由的,且本该就是自由的,你大可不必顾忌,我相信在场的民众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因为你的种族,你的肤色,剥夺你说话的权利。”
莱恩市长再能忍也不能忍这样赤果果地暗讽啊,美利坚是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虽然他从骨子里看不起印第安人,称呼他们为野蛮人,但绝对不会把种族主义的观点摆到台面上来,尤其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事情上。
市长站起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立刻获得了在场民政的掌声,谢灵顿少校愣在原地,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审判,怎么蹦出来一个英语说得很溜的印第安人,就搞成了“世界真奇妙”
展览会了?
实际上,在场的民众还真把黄厉当成稀奇来看了,想想看,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印第安人,一个完全归化的印第安基督徒,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自己的人生经历,这不正是印证了上帝奇迹的存在吗?
黄厉脱帽致敬,拉开了话匣子。
“那我们和原住民之间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沟通和交流,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有多少惨剧是因为一个词语,一个动作,一件事情双方无法明白对方的意思,从而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就酿成了让人痛心的杀戮和死亡?”
点头的人更多了,老美和印第安人打生打死了这么多年,好多次的大屠杀开始的时候双方都是义正言辞地指责对方先来挑衅,杀害了对方的人民,可到后来,展现在人民眼中的却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说根本就是双方权力阶层的阴谋而已。
这样就促使许多底层的有识之士开始想要通过与印第安人直接接触,通过教育他们说英语,促进沟通,减少文化差异来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毕竟死的都不是那些叫嚣战争的上层人士,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冲锋在前,享乐在后的一线移民。
“那你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吗?”
一个挽着老伴儿,戴着高礼帽的老头提出了问题,人们一齐看过来,逼得黄厉只能接着胡编乱造,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好像被人戳到了兴奋点一样,双手上扬。
“不错,这就是我不远万里从不列颠来到联邦的原因,我是一名印第安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尽管我从小就接受了文明社会的熏陶,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了解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认清了基督耶稣是唯一的救世主,但我毕竟是一个印第安人。”
“不不不,先生,你太谦虚了。”
老头被黄厉自谦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安慰道,周围的人对他的观感变得好起来,也纷纷出于清教徒的虔诚和宽容,开口道:
“尽管你的皮肤是黄的,但你的内心是白的。”
“同意!”
“是啊!”
“yeah!
你是一个文明的人,至少比好多自诩为文明的人要文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