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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儿生得好,就换月白色那件袍子,用天青色的那条玉带把腰束了,再描个眉便是极美了!”
蒋玉菡轻声应了,自去换行头不提。
(五)、
琪官迈着小碎步来到熙良跟前,竟是以《西厢记》第四折里头,崔莺莺初拜见张生之礼相见。
熙良笑道:“倒是个有意思的。
你既如此,便把那得胜令唱来。”
蒋玉菡七岁始学《西厢记》,连唱了三年,一日不曾断过,闻言也不必细想,张口便唱道:“谁承望这即即世世老婆婆,着莺莺做妹妹拜哥哥。
白茫茫溢起蓝桥水,不邓邓点着祅庙火。
碧澄澄清波,扑刺剌将比目鱼分破;急攘攘因何,扢搭地把双眉锁纳合。”
一段唱完,熙良又点了一段:“再唱一段八声甘州接着混江龙来。”
“恹恹瘦损,早是伤神,那值残春。
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
琪官唱的兴起,一时竟拉开了架子,唱了个痛快。
“好!
好!
好!”
熙良连赞了三声好。
琪官娇笑道:“爷既觉得好,多打赏琪官一些,琪官便是唱破了嗓子也是愿意的!”
熙良摇头道:“可别,唱破了嗓,我往后还听什么?”
说着,命苗迟递上银子。
又问:“爷稀罕你这嗓子,想赎你回府,你可乐意同爷回去?”
那班主一听,急了。
挤眉弄眼揉鼻子,一个劲儿示意蒋玉菡。
蒋玉菡想了想,问道:“爷是真心要赎了我,还是随口一问?”
“爷说了,你有一口好嗓子!”
蒋玉菡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琪官只求这位老爷一件事,若是应了,琪官愿当牛做马伺候老爷!”
熙良用扇子尖抬起他的下巴,见他哭得伤心,轻声道:“你不说,爷怎么知道应不应?”
蒋玉菡忙拭了眼泪,语无伦次的答道:“琪官的师傅,也是霁云班的,琪官的《西厢记》便是同师傅学的,师傅唱的比琪官好......师傅......师傅他病了好久了,如今更是下不得床了。
还请老爷将师傅一块儿赎回,请医延治。”
魏起忙说:“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位爷一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二不是冤大头的,哪里会赎你回去!
多赎一个病鬼,还得给那琕官请大夫,这请医煎药的银子问谁要去?”
熙良哂笑道:“班主不必多虑,只管开价。”
魏起自不愿失了一个台柱子,又想轻易开罪了人,只得道:“这琪官原是我倚重的,他师傅也是咱们霁云班台柱子,这开价......便五千两银子一人吧!”
如今这世道,几十两银子便可买个美婢了,五千两银子,便是花魁也不值这个价!
琪官又不是瘦马,琴棋书画吟唱弹跳样样精通。
更有那些个会管家会算账的,也不过七八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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