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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只提出和亲的意思来,不知道有无也先的授权。
不过不管有没有授权,哈只都明白被拒绝是大概率的事情,只是想要借此试探朱见济这个大明皇太子而已。
事实上,也不仅仅是哈只一人想要试探朱见济。
因为之前的癔症风波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哪怕是朱祁钰下诏大赦天下以庆贺太子痊愈,真正相信的人并没有几个,认为不过是朱祁钰掩人耳目的手段。
至于东宫师傅们口风紧得很,根本探听不出有用的消息。
此番正旦朝会,就是一个颇好的机会,所以,当哈只希望由朱见济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殿上不少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幼小的朱见济。
若是当今太子愚钝不堪,与昔日“何不食肉糜”
的晋惠帝一样,日后势必无法掌控朝政,大权旁落谁家,需要早做打算才是。
无数目光中,或鼓励,或讥讽,或玩味,或平淡,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朱见济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一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属于自己的难关到来了。
面对瓦剌使臣哈只的提议,朱见济镇定自若,坐着回应道:“不知使臣大人想要怎样的看法?”
哈只哈哈大笑,“还能是怎样的看法,我主渴求两家交好,自然是希望嫁孙女与太子,良缘缔结,兵戈永消,开万代太平之基!”
“一场姻缘便有如此大的作用吗?”
朱见济不疾不徐道,给哈只挖了一个坑。
哈只神情微变,已经猜到了朱见济会说一些什么,却不能够自己打自己的脸,道:“我主一诺千金,驷马难追,殿下莫不是仍有猜疑,某愿修书于主上,择选吉日缔结婚姻。”
“本宫倒是听说昔年瓦剌太师脱欢(即也先父亲)嫁女于岱总汗(即脱脱不花),可谓良缘美眷,只是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数十年太平尚且不可得,安求百年万代之和平?”
土木堡之变后,也先与脱脱不花的厮杀导火索便是立储一事,也先想要立自己姐姐的儿子为太子,脱脱不花则是想要另立别妻所出子嗣。
二人矛盾遂不可调和,终演变为草原混战。
胡濙起初还担心朱见济被哈只玩弄戏耍,闹出许多笑话来,眼下见朱见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回答得滴水不漏,不由得颔首微笑,颇为满意朱见济的回答。
“此是两桩事也,我主之姊本是岱总汗正妻,用你们汉人的说法那就是皇后,所生子嗣自当为储君,论嫡论长合该继位。
岱总汗废长立幼,祸乱朝纲,惹得上下失心,其自寻死路,与周幽王无异。
小人听闻太子殿下生母原非皇后,故皇后不愿易储被废,理是一样的理。
若有奸臣欲改立太子,或者迎回故太子,不知太子殿下如何解决呢?”
完了,皮球还踢回来了,朱见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且涉及到的还是当前最为棘手的易储一事。
至于哈只所提及的皇后废立事,本质上也受易储波及。
朱祁钰原皇后是为汪皇后,生育有两个女儿,在易储一事上反对朱祁钰的做法而被废,之后朱见济的生母杭氏被立为皇后。
朱见济将渴求的目光看向朱祁钰这个便宜老爹,这个场合自己招架不住了呀!
救命!
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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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祁钰对此充耳不闻,在察觉到朱见济的视线后,反而转看另外一边,全然没有帮助朱见济解围的意思。
至于胡濙等师傅,竟然在此关键场合,也选择了缄默不言。
这帮人中真正支持朱祁钰易储的没有几个,反对的一半,中立的一半,不出来恶心你就不错了,怎么能够指望他们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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