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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第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反驳。
「我以前的志愿,是当个舞蹈家。
」她突然说。
「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了,可我还是喜欢那些跳跃的音符,所以我想了又想,既然我不能跳,就让别人替我跳,让我的音符在别人足间韵律。
人生的路有百百条,山不转,我们就路转,为什么非得回头,放弃曾经走过的足迹?我们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另辟蹊径。
」
她关掉水龙头,提供纸巾让他擦拭双手,不知有心或无意,指尖拂掠过他右掌背那道淡浅的疲痕。
「那一刀只是划在你的手背上,并没有连你脑袋里的东西也一并弄丢吧?谁规定当医生就一定要拿手术刀?这世上所有能救人的医生都会拿手术刀吗?最重要的是——你的初心还在不在?」
邵云开心下一动,莫名地,心如摆鼓,怦动着连他也不明的节奏。
是啊,谁规定医生只有外科这条路可走?他还有很多、很多的选择,他的知识还在、他的技术还在、他的初衷也还在!
「你——」他哑了声。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他也从不曾往这个角度想——思考他还拥有什么,而不是聚焦在他失去了什么!
这名女子,教会了他好大一门人生课题。
余善舞看着他眸底微光,浅浅地,只是一小簇火苗,但她知道,他会走出来,找到自己真正该走的那条路。
于是,她不再多言。
回程路上,两相静默,直到她后知后觉发现,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线——
「去哪?」
「不是要买龙胆石斑?我知道一家海产店,比市场新鲜。
」
她怔了怔,而后大笑。
「好,买龙胆石斑!
」
之后,他们再也没聊过相关的话题。
偶尔,她会突然地问上一句:「想到了吗?」
他从——「还在想」、「差不多」,到近期的「快了」。
不必多言,清湛深瞳里幽微的转变,她看得到。
从一开始的茫然,到聚光,然后是现在,找到走下去的方向,清激沉笃的眸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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