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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远处传来了钟声。

聂禛被这钟声提醒了似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他对冰流道：&ldo;这位姑娘，你来的时候真是不巧，我尚有最后一项公务要办，就不奉陪了。

&rdo;临行前，他最后俯下身去，手掌覆在珂姬头顶上，一如他第一次念出她的名字。

那时，他告诉她，珂姬，从今天起，你是天降彩石中诞生的神女，你会受到天下人的膜拜。

现在，他告诉她，&ldo;别怕，很快，我们会再在一起，迎接新世界。

&rdo;冰流放下珂姬，迫切地要追赶上聂禛的步伐。

可大门在他身后紧闭，冰流踹开门后，又是十数个精干的护卫排队等着她。

冰流对待他们已经失去耐心，抬手甩出细钢索，撂倒一片。

黑暗的甬道中，尽头是一点光亮，她再次抬手，钢索缠住了聂禛的腰身，可他回头对她笑笑，已经不打算走了。

冰流走了过去，逐渐适应了眼前的白光，她开始看清外面的景象。

他们站在屠阳城的城门之上，四处都是黄色的沙土，唯有北方稍远处，有一条发亮的光带，光带中间伸过来了一条细小的黑线，接连着这座即将被黄沙掩埋的城池。

那是在阳光下亘古流淌，滋养着万万人的堑江。

那是本该能引水至屠阳的水渠。

城门外的近前，此时恐怕有上百人，整齐划一地着着黑衣，蒙面，背负着硕大的包裹。

城门内，也是一片人潮汹涌。

不知道谁先开始，虔诚地嘶吼。

&ldo;城主万岁！

&rdo;&ldo;城主万岁！

城主万岁！

城主万岁！

&rdo;聂禛留意她目光的去向，一边向自己的子民们挥手，一边向她介绍道：&ldo;他们也在等，等着一声巨响，代表着水渠终于要将水源源不断地引过来。

&rdo;&ldo;可惜啊&rdo;他说到这里，不说了。

&ldo;为什么？&rdo;冰流问道。

&ldo;姑娘，其实，不止是因为我爹对我积年的虐待。

我自幼就在思考，在屠阳城这地方有人烟之前，干旱或有水，又有什么区别呢？&rdo;&ldo;人在这地方受苦，都是因为人本身的存在罢了。

&rdo;&ldo;如果不是当年人们为了权力互相倾轧，挑起战争，屠阳城本就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