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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一念恩怨舍花落（第2页）

江澄的眼帘通红，他大笑道：“没错！

没错！

你看，你终于承认了，温情对你有恩，江家对你有恩，所以你还清了这里，就该换下一个地方了。

所以你不愿看着他们受难去死，却可以放弃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却可以忽略掉你曾经的诺言！”

江澄红着眼睛喘气，魏无羡说自己不再需要他，可是真的不需要吗？

江澄心想，需要过的吧，被心腹背叛的时候需要过，日夜颠倒不轮休的批改文书需要过，每年烧香祭祖的时候需要过，阖家团圆的中秋节，独自对着孤凉的家时需要过。

只是魏无羡从来不会问江澄，你需要我吗，江澄也从来不会说，我需要你。

一个人重振莲花坞很难，真的很难，只是这其中的辛酸苦楚，江澄无人倾泻。

江澄打开魏无羡拉着自己衣领的手，掩盖似的抬头看了一瞬，在魏无羡看不到的地方，一颗晶莹的泪珠就此滚落。

魏无羡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垂在身旁的手却捏的用力，指甲戳破掌心，带来的刺痛让魏无羡的回忆断开片刻。

他哑声道：“江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对喜欢的事物二选一了。

很多东西我不愿说的直白，只是不想你为难。”

一旁的江澄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人，也看到了好多事。”

他声音冷淡道，“...都过去了，算了。”

两年前，他在观音庙前对金凌说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送给魏无羡，只是这次，没有悲怆，只有平静。

他道：“算了魏无羡，算了。

回去吧，各人回各人那里去。”

这一刻江澄想了很多，二十几年前的事，十几年前的事，想的多了，最终不知为何停留到了蓝曦臣的身上，对方就好像静谧的湖水，轻易便抚平了他心口上的褶皱。

江澄看着眼前的人和从前紧抓不放的事，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魏无羡转身看向江澄因为喝酒微微泛红的侧脸，终是再没开口。

他将石桌上的坛子都收到了亭下的暗格里，抬脚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了江澄一眼。

他道：“我很高兴，能看到你幸福。”

...

师妹。

身后的脚步声慢慢消失，这次江澄没再回头。

他站在亭子边缘，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突然嘟囔道：“我是醉了么？”

江澄低头轻轻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的抬步走向了与魏无羡相对的那条道，一步又一步的朝着寒室走去。

——

蓝曦臣早早便在寒室外的回廊上等着江澄了，他身上还是那件厚重的披肩，坐在廊下，拿着一册文书细细批改着。

门外的弟子不知何时被遣了下去，江澄站在寒室外的黑暗中，静静的看着蓝曦臣灯光下的身影。

看着这个如此如此，如此好的人。

久到江澄眼皮上的红痕彻底散去，他才故意发出一些声响，走进寒室大门。

回廊上的那个人果然抬头看了过来，对上对方担忧的眼神，江澄忍不住小跑了几步，大喊道：“蓝涣！”

蓝曦臣丢下手中的东西，大步走向江澄，一把接住了他。

“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