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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雨声,两人面对面,他们像两头穷途末路的兽,露出最尖锐的獠牙对着彼此,每一句话都恨不得置对方于绝地。
娄牧之怔怔地望向虚空,他仿佛听见了易知秋的呼唤,身体里掀起海啸,几乎要湮灭他的五官六感。
玻璃窗倒映着此刻的荒诞,湿透的吊带裙紧紧裹在林夕瑜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她已年过四十,却一点也不像中年女人,从眉眼往下,是她抹口红的娇艳唇瓣,娄牧之最讨厌她的嘴,他想不通,一个漂亮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她的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像带倒刺的刃,准确无比地扎进娄牧之千疮百孔的心,离开时带出一片又一片溃烂的腐肉。
气氛肃杀,落针可闻。
林夕瑜狼狈不堪,满是泪痕的脸上却带着笑,她在等娄牧之溃败。
娄牧之心口闷痛,他抬起颤抖的手盖住那处,脸色惨白,疼得连指尖都泛出了青色。
“别说了,”
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字句间竟然带有一丝恳求。
见他如此,林夕瑜又痛又爽,她伸颈逼近:“不记得你男人了么?”
“监狱的日子不好过,吃不饱穿不暖,”
她恶意的笑起来:“易知秋为你这么个祸害断送了自己的人生,可你呢,金牌大律师,日子要多美满有多美满,你有没有心?
娄牧之一把将她推攘到墙角,仿佛被激怒的兽:“住口!”
“痛啊,我就是要你痛,”
林夕瑜扬起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凄清的笑声在深夜里回荡,像是吊死鬼的呜咽,她变本加厉的骂:“易知秋——”
“呃——”
娄牧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五指愈发用力,他要她闭嘴。
林夕瑜双眼赤红,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出来,她试图尖叫和逃跑,却像掉入了一滩沼泽,只能发出沙哑的模糊音节,手脚乱蹬地去拽窗帘。
“放、放、”
林夕瑜瞪大双目,张开嘴巴,用最后一点力气抓牢窗帘,嘭一声,窗帘杆被她扯掉了,金属横杆重重砸中娄牧之的肩膀,砸得他脱力。
她当即踹开娄牧之,扶住窗户一阵猛咳,也许是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邻居,楼层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和老太太的声音。
“吵什么,还让不让睡觉了?”
住隔壁女人不是善茬,她跟林夕瑜合不来,常常因为小事吵得不可开交,此时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冲对门嚷嚷。
“怎么那么大声儿,”
住三户的老太太也开了门,哄着怀里哭闹的小孩:“把我家宝贝孙子都吓哭了。”
林夕瑜大口大口喘着新鲜空气,娄牧之被窗帘杆砸中肩头,他狼狈地捂住伤处。
门外恼人的辱骂一浪比一浪高,混在雨夜里,犹如急促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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