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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那帮子红脑壳就形同叫花子,又有什么好打的?”
我心里猛然便突了一下,死啦死啦口气随意得比虞啸卿还要放松,可眼睛里认真得很,他炽炽地盯着低头给他别勋章的虞啸卿,那是在套话。
虞啸卿:“别大了意。
听说那帮叫花子难打得很,跟你一般地乱七八糟。
练你的川军团时最好先就有的放矢。”
死啦死啦:“请师座撤了我这个上校团长。”
虞啸卿刚给他别上最后一枚勋章,讶然地抬起了头,是的是的,他不懂的,在枪炮中长大不等于在人间长大。
虞啸卿:“……什么?”
死啦死啦:“请师座解散炮灰团。”
他有点发抖,但绝非害怕:“炮灰团的人已经死光了,死人不能打仗。”
虞啸卿瞧了死啦死啦一会,看看我们,我们行尸一样立着,没答案给他,他看唐基,唐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难得莫名其妙。
死啦死啦便又说一遍:“请师座解散炮灰团,死人打不了仗。”
“什么炮灰团?”
虞啸卿一边使着眼神,一边很恨不得给那家伙一下,一边还要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小声点。”
那便小声,声音是小了,说话可还像打了结:“让炮灰都回家吧。
他们打不过的,给他们留个全尸。”
虞啸卿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了:“什么打不过?”
死啦死啦:“不管我们叫他们赤匪,共党,还是红脑壳,都打不过的。”
张立宪便气忿忿地替他刚和解的师座不平:“我拿一个营,打他们整团的叫化子都嫌不公道——对他们不公道。”
死啦死啦:“打不过的。
老头子打不过年青人,我说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我有没有骗过你?你信我。
我不是在为红脑壳说话,我是为我们说的。”
张立宪便嗫嚅,对他来说那更多源自在南天门上三十八天厮守下来的信任,或者不如说给了点面子。
死啦死啦现在很不安,实际上他急燥得说话都失去了平日的章法,他看看张立宪,看看虞啸卿,看看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神经质得倒像一桩祸事已经降临在我们头上。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我不信,毕竟每一种年青都将被衰老征服,而且……我和他都见识过红色武装那点可怜的战斗力。
唐基:“龙团长也是真爱开玩笑。
这个玩笑开得不好——回头再说。”
那便叫定论,搁下再说便是定论,既然台上已经等得有点急躁。
虞啸卿给死啦死啦整理了一下衣领,火气没了,反正死啦死啦也一向是最考验他忍耐力的人。
虞啸卿:“你现在老实点,再挺半小时就结了这盘残棋。”
他回头向那台上的嗡嗡声点了点头:“回头我在温泉等你,咱们再说。
还有你、你、你……”
他点了张立宪、我,连阿译也在其中:“我们有将来要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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