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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不能这样啊……现在咱们怎么回去?”
我狠拍着他的脸颊:“喂,我不会开车!”
那家伙死肉般地往下坠,最后我只好看着空地那边的一辆破推车茫然。
我的团长躺得很舒服,这也许是我的主观,因为他躺在那辆破推车上,我不知道一个人晕厥的时候是否还能有舒服与否的感受。
我就很不舒服,靠一只用不上劲的手是拉不了车的,我象克虏伯拖他的战防炮一样,用破布和背带做了一根挽带,挽带挂在我没受伤的那半边身子上。
我拉着车上挂着的那枝枪,现在我就终于有了两个着力点了,我用它和我的好腿一起往祭旗坡挣命。
很费劲啊——可我仍然很高兴,我仍然时时露出快乐的微笑,并因为这种微笑而要回头看一眼我拖着的那头生猪,我满意得直哼哼:“回去啦。
回去啦。
都不会死。
没人要死。”
后来我看见那帮精锐,他们愤怒而茫然地簇拥在街角,我的到来让他们迅速有了焦点,他们向着我指指戳戳。
上天宠爱骄傲的人,给他们一颗永远孩童的心。
我说的不是天真淳良,是他们永远只顾自己的喜好厌憎。
他们爱死了虞啸卿和那个能让他们全体丧命的作战计划,他们有多爱那个就有多恨我们。
“
然后他们分出了几个,张立宪还没动,但何书光、余治、李冰他们迅速围了过来,然后张立宪最后一个慢条斯理走过来,好象他和要发生的事没有关系的样子,但瞎子都知道。
丫就活脱一个在模仿中长大的小虞啸卿。
余治拿掉了我的枪,他们看着我,愤怒在平静之下,是的,虞师座训导要冷静,于是他们模仿出冷静。
何书光:“师座很少坐,可现在躺下了。”
我也很平静,平静而绝望,绝望模仿不出来,那是从心里出来地东西。
我:“要是有个地方可以躺。
我们谢天谢地。”
余治:“拖着你的竹内连山,躺回西岸去。”
李冰:“死瘸子。
上回我该就地崩了你。
他们拍打着我的头,拍得尘土喧天,便忙在我的衣服上擦手,然后发现那只会越擦越脏,于是他们改成了用脚踹,还好只是轻轻地踹。
以尽可能地表示蔑视。
我只好苦笑,我知道我的笑一定能让他们恼火,是我唯一能做出的还击:“老天爷很宠你们,很炼我们。”
何书光:“因为你们欠炼。”
余治便给他搭腔:“二哥,啥叫欠炼?”
何书光:“在战车里憋坏脑子啦?欠炼就是欠揍啦。”
余治:“咱给他补上吧。
省得人老残花败柳的。”
何书光擦着他的小眼镜,那叫默许,于是踹在我身上的脚重了很多,并且看势头将是十几个人的劈头盖脸。
我站稳,站稳并且护在那辆推车前,我可不想哪个毛小子去动死啦死啦。
我自己也不想挨揍,于是我指给他们看我地伤:“我受伤了。”
李冰:“伤了又怎么样?”
他忽然开始打官腔:“我疑心你是自己打的黑枪,逃避战事。”
余治:“就是!”
眼看又是一顿暴踹,但是张立宪举了一只手:“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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