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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成方周道。
一个月,时间这么久,他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暴露了跟自己联系?
许流年心思转了转,忽而明白过来。
陈思怡并不是凯伦的职员,成方周许诺给陈思怡的房子和银-行-卡不是要包养她,而是要她投入邱彼得怀抱,做他的眼线和说客。
邱彼得五十多岁,陈思怡心高气傲,除了陪酒,想必并不陪-睡,
成方周年少端方,陈思怡还有些勉强不想被他包养,让她委身邱彼得更难,成方周这是想让自己接近孟子梓刺激陈思怡,而他那头再下工夫,陈思怡就成了为他所用的交际花。
“除了拿出合同,其他事你别指望我。”
许流年冷冷道,绷着脸出了洗手间。
走廊静悄悄的,整层楼的人都随程迩然去开会了,许流年进了总裁办公室,凶狠地极用力地甩上房门。
后悔、颓败、绝望,对自己的嫌恶,种种复杂情绪在胸腔里翻滚。
明亮的窗玻璃清晰地照出她的影子,摇曳的黑色长裙,斜领系大蝴蝶结肩带的设计,蝴蝶结在肩窝投下阴影,锁骨下染了一大片的蝶翼遮蔽出来的黑暗,神秘莫测风情万种。
许流年裂嘴一笑,玻璃照出来的人影也跟着笑,笑容有些许狰狞。
曾几何时,她的笑容明媚清透,喜爱的是梦幻的粉嘟嘟的颜色,浅紫鹅黄嫩绿淡粉,如今却一味的深浓,暗黑大红血紫。
年少时,天空是湛蓝,水是一味的澄碧,满眼都是绿,连被北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枝头黄叶看起来也充满生机,转眼间,便是暴风骤雨摧残过后的破败世界。
手机响了起来,许流年抓了起来,瞟了一眼,忽然间,不想再作克制,失声哭了起来。
逃出山坳活了下来,可是,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沉浸在痛苦中无法升天,活着有什么意义。
“流年,怎么啦?你有没有跟迩然在一起?”
孟子梓声音短促急迫,一反往常的沉稳。
“没有,迩然去开会了。”
痛哭不是决堤倾泄的缺口,只是一缕轻烟,许流年捂住嘴巴,深吸了口气止住眼泪,问道:“有事吗?”
“有点事想找迩然,没打通他的手机。”
孟子梓犹疑着,半晌,低低道:“流年,你这些年出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他,让他跟她一起背负吗?
许流年淡淡一笑,说:“你要告诉程迩然的事是不是不方便跟我说,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孟子梓有些窘迫,不敢再追问。
许流年受伤住院,程迩然又要照顾她又要打理公司,堵住天上人间那晚的那些客人的嘴一事便落在孟子梓身上。
出去天上人间的没有布衣,不少是孟子梓认识的,谈话间,孟子梓无意中了解到,那一晚砸向程迩然的那个黄铜镜框壁画不是消费的客人无意中砸的,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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