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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张书桌和书柜并排靠在一侧墙边。
这张太乱,我猜是耿一直的;那张桌上摆着红金相间的胶皮小猪存钱罐,有点儿磕碜,应该不是;那张……
那张桌子上放着瓶香水。
玻璃瓶,但瓶身大半是黑色,方方正正地杵在那儿,看着很有份量,高级感扑面而来——
可我是俗人,第一反应是肯定很贵。
我走近,趴下身子,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有点好奇。
我是真的有点好奇。
“妈的,夏天就该喝汽水,爽!
秃哥你要吗?我这儿还有……”
耿一直话痨,一个人就能排一班子戏,自顾自开了瓶可口可乐,汽漫出来时滋滋作响。
他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没怎么注意。
眼睛代替指腹,我的视线一点点磨过金色的英文字母,嘴唇跟着字母嗡动了几下。
“Straight——”
“Straighttoheaven,‘直达天堂’。”
汽水滋滋声戛然而止。
我身体过电,竟然突然打了个寒战。
沉而不哑,重而不厚,声音很有质感,容易让人想到华美的黑色天鹅绒。
话里带着笑意,不重,但很勾人。
我莫名心虚,旋即立正站好。
来人很高,短袖牛仔裤,肩宽腿长,比例好到可以去做男模。
他手掌宽大有力,手指非常长,骨节分明,一手拎着两个暖水壶。
其中一个印着上世纪常用搪瓷缸上的碎花,另一个瓶身纯黑,截然不同的风格。
显然帮人带了水。
他从逆光处走进房间,把水壶放在门口。
直至抬起身,我才看清他的脸。
平生第一次要用华美来形容几步之外的活人,好看得有点儿不太真实。
人像是被渡了层金边,很容易联想到月桂与阿波罗。
他笑笑,唇角上扬的弧度优雅又自然。
“凯利安的朗姆酒调香,前调偏甜。
如果你喜欢,可以试试。”
他离得不算近,但我嗅觉非常灵敏,闻得出他身上带着的香水味,不重,但存在感极强。
威士忌和香草,是酒精在致眩。
天堂可能是古法酿酒厂*。
我往侧一步,远离桌子,摇摇头:“……不好意思,不用,谢谢。”
我慌不择路。
耿一直却揽住我的肩膀,没心没肺地笑笑:“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发小,叫林小山。
一座小山的小山。”
他转头看我,“秃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大帅哥,名副其实吧……”
诡异的羞赧来得猝不及防,我避无可避,只能用胳膊肘怼上耿一直的肋侧,画蛇添足地打断:“一览众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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