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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觉得是这样,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一只小工蚁胆大包天摸到蝴蝶翅膀,哪怕蝴蝶不在意,自己也因为心虚觉得蝴蝶可能会觉得自己自不量力。
但蝴蝶纵容的松了手,甚至微微侧头,把耳朵偏过来。
耳垂确实肿了,泛着粉,好像一粒石榴籽。
闻根根本不敢呼吸,生怕气息重一点,石榴籽表皮就会破开,汁水迸溅出来。
他觉得身上很热,甚至怀疑自己在出汗,但一点不敢露怯,一手拿着耳坠,另一手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摸上阕开霁的头发。
深棕色头发,没有那么软,丝滑微凉,在手指间划过,好像一捧凉水顺着指缝滑下去。
离得太近,闻根甚至闻到阕开霁身上的味道,不只是以往一贯的甜桃味,还有说不出来的香甜味道。
从头发里、睡袍上、和睡袍下白皙的肌肤里透出来,蒸笼般严严实实把闻根困在里面。
他有种缺氧般的窒息。
捻着耳垂小心翼翼把耳钉取下来,再一点点拉开卡在流苏上的头发。
闻根做这些事的时候,阕开霁侧目看他。
平凡小闻那双死鱼眼里少有的紧张和认真,黑框眼镜滑下去些,露出浓黑的眉毛和长睫毛,此刻近在咫尺,紧紧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那是什么极珍贵的东西。
阕开霁目光扫了一圈又一圈,看他眼下那颗泪痣,看他因为抬胳膊而格外明显的脖颈线条,也看他睡衣下白斩鸡一样的细狗身材。
就是个很普通的人。
也应该过着很普通的生活。
——闻根终于把耳坠摘下来,没有损失一根头发。
他把耳坠攥在掌心里,轻轻抚平被流苏弄乱的头发。
从肩膀往下捋。
头发捋顺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手下是顺滑的头发,头发下面是黑织金睡袍,而睡袍下,手心和胸口那处起伏严丝合缝的贴着,柔软、甚至能感觉到心脏跳动。
闻根整个人都要冒烟了,慌张收回手掌,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因为慌张,手心攥得很近,耳坠的针扎在手心,有些疼。
他反应过来,把手心里的耳坠递过去:“这个,放到盒子里。”
阕开霁看他的手心。
白,指腹有薄茧,手心有被耳坠硌出来的红痕。
但重要的也不是被硌出来的红痕,而是食指因为长期握笔写字,骨节都弯了,看上去格外滚圆幼稚,跟蚂蚁触角似的。
他捻起耳坠,指腹不经意间擦过闻根手心里被硌出的红痕,没多停留就收回来,把耳坠放到盒子里:“嗯。”
=
阕开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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