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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皆有可能。”
她一直咀嚼着这句话,从朗泽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就意味着,梨容将有可能成为朗泽的正妃。
这可能么?
媛贞可是皇后的亲侄女,她的父亲还手握重兵,而且定亲的圣旨已下,年底就将完婚,还剩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要退亲,谈何容易?就算刘将军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那皇后又怎么会同意?那圣旨又岂能出尔反尔?!
稚娟百思不得其解。
朗泽纵有天大的本事,他可以改变皇后的意愿,是因皇后纵容他,可是圣意,又怎么能轻易改变?!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点不太对头。
如果皇后同意让朗泽娶梨容为正妃,媛贞的后路暂且不说,但皇后此时,还派媛贞来打探梨容的情况,显然与常理不合。
稚娟忽然想到,皇后,是多么深藏不漏的一个人,她定然,已经有了安排,而这个安排,绝不象朗泽想的那样简单。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六哥还有希望?!
她莫名地兴奋起来,容姐姐,应该就是要配给六哥,这才是天作之合!
她一跃而起,喊道:“去,请六皇子殿下过来!”
宫女进来禀告:“公主,殿下已经回宫了。”
“什么时候走的?”
“刘小姐来之前,他就走了。”
稚娟疑窦丛生,他不是说今夜还留宿寺中么,怎么忽然就走了,走得那么急?我跟着佩兰离开那里后,他跟梨容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她忽然有些后悔,我跟着佩兰出来干什么?我应该继续趴在那里看啊——
“小姐,公主叫你过去用餐。”
佩兰走了进来。
梨容摆摆手道:“我还是不去了,你帮我推辞一下吧。”
佩兰顿了顿,忽然说:“殿下,已经回宫去了。”
梨容的心猛地往下一坠,深深的失落涌上来,他,走了——
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无法面对他了,他,终于走了。
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结果吗,可是,临到这时,她还是难过得不得了。
他怎么,就走了,只因为自己不再对他热情,一怒之下,他就舍下了她,自己走了——
佩兰看见梨容眼里,须臾之间就蓄满了泪,马上就要落下来,赶紧道:“我还是替你把饭端进房里来吃吧。”
一转身,掩上了门。
靠在门上,两行清泪,一溜儿就淌下来,佩兰叹息着摇摇头,小姐,你分明是舍不得,又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呢?!
她抬起手,用衣袖一抹脸,才一抬眼,就看见了公主。
佩兰一下就傻了眼,为什么每次偷哭,都要被她看见?!
稚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挥挥手,让宫女把盛了饭菜的托盘递过来,低声道:“我想梨容可能还没醒,所以就把饭菜送过来了,反正六哥也回宫了,我干脆也回房里去吃算了。”
她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回过头来,望佩兰一眼,微微一笑,略有所思地走了。
佩兰觉得有些纳闷,但刚才公主的举动,显然,让她相信,公主,其实是个可亲的人。
天渐渐黑了,梨容还呆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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