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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空荡（第2页）

&esp;&esp;从她两年前坐大巴车离开起，一直这样了，这感觉就像鬼一样狠厉地掐着他。

&esp;&esp;原本一开始，骄矜使江漫觉得她离开后他解放了。

于是找朋友喝酒，弹筝，一夜没睡，自以为快活绝了，将像以前那样淡化。

后来莫名越来越不是滋味，一个人进屋、换衣服，睁着眼，习惯看天花板看到天亮。

&esp;&esp;从没这样过。

从没这样过。

&esp;&esp;一想她的名字，失眠。

&esp;&esp;一想到河里那辆破碎的大巴车，他就咬紧了牙。

&esp;&esp;没开灯，他摸着黑进入卧室，被子还很冷。

&esp;&esp;把身子狠狠甩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于黑暗之中偶尔咬牙切齿，眼神狰狞，偶尔呆愣，面色沉默。

遗憾、懊恼、崩溃，庆幸，一个眼神之中数种情绪瞬间碰撞、瞬间消亡。

&esp;&esp;哪里是真，哪里为假，一切似乎都虚虚幻幻起来。

&esp;&esp;今天突然的状况打乱了他所有思维，混着，乱着。

窗外，只有车流声规律地呼啸一过。

&esp;&esp;在死寂的卧室里，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呆呆的，小小的。

&esp;&esp;“你不是，死了吗。”

他说。

&esp;&esp;

&esp;&esp;今晚，江漫反常地累了，似乎这些年一直拧绷的筋终于松了一根，他眼睛一闭，很快睡着了。

&esp;&esp;“又生病了？”

&esp;&esp;江漫听到有人叫他。

&esp;&esp;睁眼，他看见路柔坐他床边温柔抚摸他的额发。

&esp;&esp;这一下，他委屈极了，哑着声说你还知道回来看我，就恐惧地紧撺着她的手腕不放，眼神痴痴。

她没忘他的习惯，五颗枸杞，吹冷后，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

&esp;&esp;窗外有鸡鸣，狗叫，邻居大婶的叫骂。

&esp;&esp;他满足地盯着她，开始滔滔不绝：只有你了解我的习惯。

路柔，以前我生病，你总第一个照顾我。

以前，我做什么你都无条件地支持我。

以前我饿了，半夜你睡了也会起来给我煮吃的。

以前，以前…

&esp;&esp;没完没了。

&esp;&esp;她微笑地不说话。

&esp;&esp;握她越来越紧，他手指陷进她肉里，声音也激动起来，然后不管不顾地说我们一辈子别分开，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给我一次旧情复燃的机会…

&esp;&esp;沉默，只有两双眼睛干看着。

&esp;&esp;路柔尴尬地笑笑。

&esp;&esp;从她身后，林凉突然走出来。

他说江总，一月五号，欢迎你。

&esp;&esp;江漫猛地从梦中惊醒，他飞快跑到洗手间，用水打清醒自己，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