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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总,这老刘脾气冲,说话不过脑子。”
他擦了擦汗,随便拿了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这杯酒就当我替老刘给你赔不是,你千万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说完便把酒一咕噜喝完了。
裴穗心想既然袁贤辉都回来了,那是时候把舞台交还给他了,但又不方便打断他的话,只好一寸一寸地慢慢往外挪屁股。
谁知贺霆舟斜倚着的身子突然动了动,朝她徐徐倾了过来。
裴穗以为是自己逃跑被发现了,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只闻到了一阵清冽的味道,在鼻息间稍纵即逝,有些熟悉,还没想起在哪儿闻过便听见袁贤辉咳了一声。
他打了一下她的手,佯装教训道:“小裴,现在可不是耍拳的时候啊。”
“……”
裴穗放下手一看,这才发现贺霆舟哪里是要打她啊,只是过来拿打火机罢了。
他的薄唇间松松地叼着一根烟,低头点燃后,微抬下颌示意了下,不咸不淡道:“嗯,接着喝。”
灰蓝色的烟雾氤氲着他的眉眼,仿佛柔化了那些凌人的气势,眼睛却还是清亮的。
就像这座城市的夜晚,幽深而又璀璨,变幻莫测。
听了他的话后,刚庆幸完的裴穗一愣,放在腿上的双手握紧又松开,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在椅子上重新坐好后,真的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袁贤辉拿着个空酒杯站在一旁,还在状况外,摸不着头脑。
眼见着半瓶白酒都快见底了,贺霆舟也没有要喊停的意思,他又不好出面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喝完最后一滴酒。
喝完也就算了,可裴穗像是没喝够似的,又伸手去够几个座位之外的酒瓶。
大约是因为酒劲还没有上头,除了白净的脸颊上透着些红晕,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一丝醉意,褐瞳还是清澈明亮的。
事实上裴穗一点也不舒服,至少不像看起来的那样没事。
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胃都在翻滚似的,脑袋也开始钝钝地疼了。
她承认喝第一口的时候,确实觉得口感不错,但再怎么说也是个不喜欢酒的人,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这样没完没了地猛喝。
趁着转身拿酒的空档,裴穗深呼吸了好几下,吐出那些郁结在胸口的闷气。
可手刚挨着酒瓶,旁边就有一个东西咻地飞了过来,发出一记清脆的哐当声。
瓶身应声而落,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和酒。
裴穗被惊得清醒了几分,像是被点了穴般,不敢回头,只能定睛看了看桌上的那玩意儿……这不是刚才贺霆舟拿在手里把玩的打火机吗?
“……”
这……又是几个意思?
袁贤辉也很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贺总投得真准哈哈哈”
。
闻言,贺霆舟的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盯着裴穗的黑瞳眯了眯,忽得长腿一伸,站了起来,宽敞的空间里蓦地生出几分逼仄的压迫感。
他斜觑了袁贤辉一眼,声音里还蕴着少许没有淡去的笑意:“你的人倒都挺爱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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