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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贞咧着嘴冲他笑,“我也不能光长年纪不长心肺呀。”
&esp;&esp;鹤年摸着她绒绒的脑袋,要气也没法同她生,要高兴也难高兴起来,他的笑是空洞的,干瘪的,“那你就舍得下我?”
&esp;&esp;“不舍得。”
月贞瘪瘪嘴,眼眶里有泪在打转。
就这么泪涔涔地凝望他,像望着个灿烂的梦,然而好梦终要醒,“可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esp;&esp;又怕珠嫂子进来看见,她捏着袖子把泪花搽了搽。
&esp;&esp;鹤年沉默地看着她,很懂得她这份无奈与眼泪,他自幼就是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些眼泪长大的,直到流泪的人枯萎,再无泪可流。
&esp;&esp;从前他力不从心,帮不上忙,如今搭上他自己,他也得去斡旋,再不能置身事外。
他把手往下垂,去握她的手,“你别想这样多,该侍奉太太就侍奉太太,别的事我自会去料理周全。
我先把我那头的麻烦解决,至于你这头,等我从京城回来,再作打算。”
&esp;&esp;月贞坦率地回握着他,“能成固然是好,不能成我也不强求了。
其实你和郭家结亲也好,总不至于虚耗在家里,不成个样子。
你原本就不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性子。”
&esp;&esp;鹤年明白她眼下这种退缩不再是因为胆怯,便还有余兴调侃,“谁说我是无所事事?不是在教导岫哥崇儿么?给他们放了这几日的假,他们也该玩够了,明日叫他们到书斋里上学去。”
&esp;&esp;说到此节,月贞心虚地低着脸,泪花还没干透,便露出尴尬的神色,“才刚我们太太使人传话,叫你明天再放他们一日假,要他们见客。”
&esp;&esp;“见谁?”
&esp;&esp;月贞讪笑着睇他一眼,又把目光缩回去,“蒋文兴。”
&esp;&esp;鹤年蓦然间有些头脑发晕,“谁?”
&esp;&esp;“蒋文兴,文四爷。
听说他发了财,回钱塘来了。
才给太太下了个拜帖,说是要到家来拜见。”
&esp;&esp;鹤年只觉从心到牙根子都有些发酸,暗里磨了磨牙,“你方才那一篇通情达理的说辞,别是专门说来哄我的吧?故意做出那情非得已的样子把我劝开,好和他旧梦重温?”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鹤年:忽然觉得神清气爽斗志昂扬。
&esp;&esp;月贞:忽然知道了什么叫“报应”
。
&esp;&esp;琴太太: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因果轮回”
。
&esp;&esp;花有恨(五)
&esp;&esp;风正轻柔,袭入帘内也是带着馨香阵阵的,令鹤年的气愤也不那么强劲,才口不择言说了那些话,当下心里就有些后悔。
&esp;&esp;月贞却是听得一蒙,眼眶内未干透的泪花儿也顾不得管了,睁圆了眼道:“你少冤屈我,我要是有那样的想头,就叫我不得好死!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抓着不放。”
&esp;&esp;话顶话的,鹤年瞥她一眼,“他走了就是从前的事,可眼下又回了钱塘,不是也能再续前缘么?”
&esp;&esp;说得月贞噌地站起来,向他那头微微压着腰,“你少拿什么前缘不前缘的做挡箭牌,我看你也不是针对蒋文兴,就是不高兴我从前与人有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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