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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5页）

如此看来，她倒比月贞还难为一些。

&esp;&esp;饭毕月贞到芸娘这里来，到廊下听见岫哥在哭，芸娘在训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文四爷没教过？你就晓得个哭！

崇哥还比你小几个月，怎么不常见他哭？”

&esp;&esp;难得见芸娘发这样大的脾气，月贞忙踅进屋劝，“怎么大早起的就教训孩子？岫哥，快别哭了，去找崇儿玩去。”

&esp;&esp;她推着岫哥出去，连带着将屋里伺候的人也一并追了出去。

芸娘那陪嫁的老妈妈还拉着她说：“难得大奶奶来，陪着我们二奶奶多说会话，她近来总存着些脾气，我们也不大敢狠劝。”

&esp;&esp;月贞答应着走回去，见芸娘坐在榻上，冷着脸憋着气。

月贞跟着坐下去打量她，“你还真是没睡好？怎么这样大的火气？”

&esp;&esp;经此一问，芸娘慢慢转过脸来，只盯着她不说话。

渐渐的，那眼里竟兜满了泪。

月贞吓一跳，伸过手去晃她的胳膊，“怎的了？”

&esp;&esp;芸娘给她晃下两行泪，神情却仍是呆呆的，“我这回真格是活不成了……”

&esp;&esp;月贞登时郑重起来，“什么事情？”

&esp;&esp;芸娘掩面啜泣起来，“还是孩子的事。”

&esp;&esp;月贞反应了一回，才去掣开她的手，“你上回不是讲没事了么？”

&esp;&esp;她又是摇头又是咬嘴，哭了好一阵，适才慢慢道来：“我上回也当是没了事，就没怎样留心。

那回行经，只行了一天，我也没细想，只想着回头请个大夫来瞧瞧。

后头赶上过年，忙来忙去的，也忘了请大夫的事。

直到接连两个月没来，我才想起来害怕，一摸肚皮，一日比一日还大起来，”

说到此节，她呜一声伏到案上去，“都近五个月了！”

&esp;&esp;一时惊得月贞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

隔定须臾，把眼珠子转一转，转到她身上去，“五个月？可这，可这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啊。”

&esp;&esp;芸娘端起腰来，一把一把地揩泪，“我怕给人知道，拿了条宽布带子，勒得紧紧的。”

&esp;&esp;月贞朝她腰上看，是比先前粗了些，不过又是年关又是元夕的，大家都长了些肉在身上，见谁发胖都不奇怪。

&esp;&esp;她一时些无所适从，“那，他知道么？”

&esp;&esp;芸娘点着下巴，洒了满榻的泪，“他说想法子，偷么弄了副药来，我吃了，肚子疼一阵，却没坠下来，还在里头长着呢。

这孽障，也不知道是什么托生的，命竟这般大！”

&esp;&esp;她恼得捶了下肚皮，继而道：“他也急，我也急，我们俩不知想了多少主意，快折腾了我半条命去了，这孩子还在！

后头我心一横，想着索性就赖给霖桥。

可霖桥日日不在家，好容易在家一回，我们也是不挨身的，各睡各的被窝。”

&esp;&esp;月贞听得发急，“那你钻到他被窝里去啊。”

&esp;&esp;芸娘捏着帕子抬起眼来，面上泪水涟涟，满腹辛酸从肠子直绞到眉头，目中又是恼又是恨。

&esp;&esp;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