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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
“可你举告的证据却是长达数年。
你根本就是玩忽职守,监察不力。”
“他谨小慎微,贪墨由小及大,直到今年才露出马脚来。”
裴皎然面上扬笑,“他任县尉已有六年。
御史台之前巡查时,不也是没查到他的罪行么?”
轻巧一言,将祸水引到御史台头上。
元彦冲嘴角抽搐。
他恨不得给裴皎然一点教训,省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你如今举告,仍旧等同于渎职。
县令与僚佐当互相监管。
僚佐有罪,上官也要论罪。”
“我自知失职,一经发现即刻举告,并呈罪己书。
按律最多罚俸一年。”
“但你并未追究其他人,某怀疑你有包庇的嫌疑。”
元彦冲沉声道。
“御史说我包庇可有证据?与李虔有瓜葛的胥吏,我已惩处过。”
“你所谓惩处是什么?”
“鼓励自检。
自检者赏罚均有,此为驭下之道。”
裴皎然的回答毫无破绽,甚至有理有据。
元彦冲一直盯着裴皎然,无论怎么问。
她的眸光都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无半点惧意。
寻常官员见到御史,哪个不是心惊胆战。
他见过的诸多官吏中,只有那些紫袍的资深高官身上会有这种风轻云淡。
“这算什么处罚。
官员有罪,自当按我大魏律定罪,岂容你轻言。”
“县廨正值用人之际。
且吐蕃来犯,许多事情少不得要他们从旁协助。”
“这也不是你无视律法的理由。”
“倘若瓜州陷落,今上必将震怒。
这个责任你我都担不起。”
元彦冲被她噎住,愣在原地。
此刻裴皎然却觉得自己头越发昏沉,连带着身体也跟着酸痛起来。
她实在不想跟元彦冲多废话了。
上辈子在御史台时,她就觉得他有些蠢笨,如今更是觉得他脑子不够活络。
忍下了拽着元彦冲揍他一顿的冲动,裴皎然默默掐了掐自己手心,以此提神。
“御史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裴皎然温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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