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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能任晋昌县令,全赖天恩浩荡。”
说罢裴皎然朝长安方向一拱手,以示对天子的尊敬。
独孤忱目光转落一旁。
左手站起一人,朝其作揖后,移目望向李休璟。
是独孤忱的亲随。
节帅府的节度判官。
“节帅,李刺史。
下官有点不明白,县令和镇将同为刺史所辖,而刺史有监察之权,其下的录事参军更是有监察州县官员之权。”
节度判官面露疑虑,“按制需每年上报一次,为何到现在才发现?难不成是刺史失察,亦或者是刺史受......”
节度判官看着李休璟欲言又止,似乎十分为难。
瞧着节度判官的模样,裴皎然垂眸遮住了眼中哂意。
独孤忱这是发现对付不了她,就拿李休璟来开刀。
拿失察和受贿这样的罪名压在李休璟身上,倘若不能自辩,他便有理由处罚。
掀眸望向独孤忱手中的使持节,裴皎然又低下头。
拿着使持节的节度使权力远远超于二人,眼下这个情况只能智取。
裴皎然蹙眉思付起要如何应对时,忽见那袭绯袍走到正中跪了下去。
“此事的确是下官失察,应举劾而不举劾。
以致王世钊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李休璟脊背挺直,迎上独孤忱讥诮的目光,“至于受赃一事,下官不认。
若节帅不信,大可让人去调查。”
独孤忱闻言轻笑,“刺史出身陇西高门,家风甚佳,本帅也不相信刺史会受赃。
只是这监临失察,应举劾而不举劾的处罚,却免不了。
裴明府,你身为县令,应当知道这应举劾而不举劾是何处罚吧。”
说完他目光落在裴皎然身上,捋着胡须,“本帅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东西。
明府你说说看吧。”
虚眄李休璟一眸,裴皎然正色道:“依本朝律,假有人犯徒一年,不举劾者,得杖八十之类。
‘纠弹之官,唯减二等。
’”
“李刺史可听到了?并非本帅想处罚你,只是本帅执法有怠,如何管好手下人呢。
不过本帅念你有功,脊仗五十,以儆效尤。”
独孤忱摩挲着桌上的令符,不怀好意地看向裴皎然,“裴明府,让人去唤那些僚佐们来,让他们也长个记性。”
“喏。”
在裴皎然应诺的一瞬间,朱红令牌被掷于地上。
闻声抬眼,对上的是独孤忱冰冷无情的目光。
一众僚佐赶来时,李休璟已经被两名虞侯押着趴在刑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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