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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望向桌上卷宗。
“外面好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呢。”
碧扉舀了热粥出来,推到裴皎然眼前。
又从袖里掏了瓜子出来嗑,“我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还看见张家人同王家人在吵架。”
小口喝着粥,裴皎然道:“他们说什么?”
“要张家人偿命。
王家人说:‘别以为你们张家朝中有人就了不起,咱们明府可是青天大老爷。
她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张家人听完当场就变了脸色。”
看着眉飞色舞,讲得津津有味的碧扉。
裴皎然眼底划过思量。
王家那边怎么会知道,张家远亲在朝为官一事。
倏忽间,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中闪过。
裴皎然霍地一下站起身,搁在案上的手握紧成拳。
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她而设的局。
若依律判张家有错,那么卢瀚文少不得要对她心生芥蒂。
连带着他背后那些清流,也得厌弃她。
哪怕她是他们亲自举荐,哪怕她是武昌黎之徒。
就如前世一般。
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便可以视如弃子。
“女郎?”
碧扉忙止了话,将瓜子塞进荷包里,一脸担忧地看着裴皎然。
似乎是没听见碧扉的声音,裴皎然缓缓坐了下来。
摊开卷宗,逐字逐句地看着。
一盏茶后,裴皎然抬首,“碧扉,你带本府的信印去找一下楚宥。
让他带布庄的伙计来县衙。”
布庄伙计作为目睹事情经过的人之一,和账房一块,暂且被关在县衙大牢。
虽然卷宗已经陈述了事情经过,但是仍有细节之处尚需推敲。
碧扉应诺离开,不过半刻功夫。
便和楚宥带来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回来。
在楚宥的示意下,他朝裴皎然施礼。
“草民孙茁拜见明府。”
“起来吧。
本府召你来,是想问些事。
本府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你可明白?”
裴皎然温声道。
孙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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