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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走动的时候,可以看见从黑色腰带上漏出来的一点琥珀色玉石,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波光。
那个挂坠是雕成葫芦状的,且上面还刻有两个连在一起的小人,与她手里的这枚挂坠一模一样。
……当然一模一样了,手里的挂坠是她在师傅睡着后偷偷描下来仿制的赝品。
她屋子里可是有一堆这样的仿制品,不过大多是大型的赝品,唯有这个挂坠可以放在手心里时刻握着又不会被人发现。
“玉儿,你在听吗?”
脸颊上的痛楚惊醒沉浸在幻想中的蓝玉儿,姐姐掐着她脸颊上的软肉,眯起眼睛,威胁道,“你怎么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生病样子,看来晚上的花灯节你是不想去了。
那好,我们就呆在屋子里唱歌,省的你又起什么幺蛾子。”
“姐,我哪有什么幺蛾子,”
蓝玉儿将手里的挂坠藏在最贴身的地方,笑嘻嘻的扑过去挠着姐姐的胳肢窝。
两人在岸边玩闹起来,带动附近的几个年轻姑娘一起在溪边打水仗。
清脆的笑声时不时响起,透明冰冷的水花一次次的被扬起,在阳光下呈现出琉璃似的质感。
直到日暮西山,天色变暗。
浣纱女们才弯着腰互相瞅着,站在浅水区里喘着粗气,浑身**的笑着回家。
“姐,这件怎么样?”
蓝玉儿回到家就换上新装,她舔着干涩的下唇,神情紧张的站在姐姐面前等待着她的评价。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绣莲纹的窄袖褂子,衣服上的丝带垂在下-身的黑色百褶裙上。
裙裾上有着一寸寸的皱褶,在昏暗模糊的烛光下像是起伏不定的海底沟壑。
纤细的腰肢仅用一条深紫色织锦腰带束起,不起眼的地方挂着葫芦坠子。
蓝玉儿心情本就紧张,在姐姐面无表情的打量目光下忐忑不安的揪着编成一个个小辫子的头发。
她没有多少饰品,只在头上插了一枚枫叶银簪,一片片的枫叶上刻满师傅的名字。
“姐?你说话啊,怎……怎么样?”
蓝玉儿着急的凑近蓝月儿,询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
“玉儿长大了,”
姐姐笑的略微惆怅落寞,她转身,从竹床下找到自己的桃木锦盒,打开后,拿出里面一对莲纹银圈给蓝玉儿戴上,“以前那么小的手腕,现在都能戴上这银圈了,走吧,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东西了。”
三年一次的花灯节为沉寂冷清的苗疆带来一丝生气与活力。
从山上向街道俯视着,便可以看见花灯节所处的街道是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橙色银河,宛若银蓝色丝带的黑水河环绕着街道,薄薄的一层乳白色水汽在晕黄的月光下流动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的往前移动,十分缓慢的向前游走,有时还会有一小队人逆流而上。
欢闹的人群笑着、闹着、玩着,五彩的灯光在清风的挑逗下摇曳着烛光,使五彩的烛光投射打行人脸上映出光怪陆离的影子。
蓝玉儿手拿糖人小心舔着,左手被姐姐拽着。
她左顾右盼,眼睛一直望着前面。
“姐,你看着泥人像不像大祭司,”
她扔掉没了糖浆的糖棍,高兴的拿起泥人转身想让姐姐看看。
拽着她手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他身材挺拔纤瘦,透着股乖僻阴沉的气息。
穿着一件黑色短褂,两臂与胸前皆绣着五彩莲纹。
两排扣子的最下面挂着一个琥珀色的小型烟袋。
浓密黑亮的长发在脑后用一根深蓝色的锦带绑起,脸上带着一个红色恶鬼面具,眉眼隐藏在阴影下面。
蓝玉儿惊叫一声,尴尬的扯着嘴角用泥人挡住面孔。
她后退几步,撞到摊位,慌忙向摊主道歉。
“这个才不像大祭司,”
男人走近蓝玉儿,嗓音懒洋洋的带这些未睡醒的沙哑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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